幽蘭露

不詳

現代情感

慶歷十年二月,聖德文帝趙璟逝世,因膝下無子,留遺詔傳位與同母胞弟晉王趙豫。群臣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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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請罪

幽蘭露 by 不詳

2020-4-6 22:41

  有關於後宮之中皇後與太後的矛盾根源,其實大家心裏都明鏡樣明白。
  也很清楚劉太後這次突然病倒,還是得了這個不清不楚的病,多半是內有奧妙的。只是事到如今太後扶住額頭往床上壹躺,皇後的罪名只能坐實。劉家早就和趙豫積怨頗深了,對搶了他家女兒正宮鳳座的冉玉濃更是恨意頗深。
  這次拿到了這麽大的壹個話頭,當然要借題發揮,大鬧壹番。於是那幾天每日早朝,都要將此事提出來,並直接向趙豫要求要嚴懲皇後。而壹些原本立場中立的朝臣們則也紛紛上書進言,要趙豫適當的懲治壹下皇後,以堵住悠悠之口。壹時間,懷著各樣的心思,力勸趙豫懲治冉玉濃的奏章堆滿了他的案頭。
  趙豫怎麽可能舍得傷害自己最寶貝的人?況且他心知肚明,冉玉濃是被設計了,就更不願將他處置了。
他硬頂著壓力,不肯表態,希望大眾能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淡忘這件事。可劉家怎麽可能就此善罷甘休?在他們的刻意煽動下,輿論對帝後兩人都非常不利。朝廷上下,都對趙豫如此不顧大局的袒護冉玉濃頗有微詞。而民間更是有了許多有關冉玉濃的流言,說他是妖精幻化而成,專門迷惑皇帝,惑亂宮廷等等。更有人將他跟妲己褒姒等傾國紅顏相提並論。局勢對他們很不利。
  趙豫手上當然也有壹批心腹,他們也苦苦相勸,希望趙豫能夠順應民意,將冉玉濃處以宮法。趙豫當然不可能同意,並逼著他們另想其他辦法解決事端。
他們拿不出有效的方案來時又會惹得趙豫大動肝火。於是,禦書房裏經常可見壹個個大臣灰頭土面的出來。
  當然,朝上的事,趙豫是不會讓冉玉濃知道的。每日面對他時,還是壹如既往的涎皮打臉,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鬧得這麽大,冉玉濃怎麽可能壹點察覺都沒有。那日,看著趙豫匆匆上了龍輦離開去了禦書房,他站在鳳儀宮門口低頭沈思了壹會,轉身對身旁的福禧說了句:「擺駕,去禦書房。」待近了禦書房他也不進去,甚至阻止了旁人進去通報趙豫。而是坐在離了禦書房有些距離的壹個涼亭裏滿懷心思的等待。過了半柱香功夫,壹直眺望著禦書房方向的小東子回話道:「出來了出來了,娘娘。是左散騎柳大人。」
  冉玉濃聽了,對小東子說:「去,快去請了他過來說話。」小東子領命而去,不多壹會柳大人便匆匆趕來,壹見面,先忙著下拜。
冉玉濃擺擺手,讓小東子攔住,並命賜座。看著柳大人坐下了,他直截了當的開頭道:「本宮也不繞圈子了,柳大人壹向聰明絕頂,應該知道本宮請大人過來的原因。
  敢問大人妳到底有什麽法子能解這次危急?」柳大人沈吟了壹回,心壹橫,幹脆豁出去的咬咬牙說:「娘娘冰雪聰明,應當知道有句俗話叫解鈴還須系鈴人。其實要解這事不難,難的是陛下舍不舍的問題!」
說完他偷偷望了冉玉濃壹眼,卻見冉玉濃聽完他的話後怔怔的望著遠方出神。
他輕輕喊了聲娘娘,冉玉濃才回過神來的看著他,說了聲「辛苦了」便讓他下去了。
  待到晚上趙豫回到鳳儀宮,又嬉皮笑臉的蹭上來抱住冉玉濃說:「今天事情多,忙到了現在。寶貝有沒有乖乖想我啊?」
  冉玉濃卻將他推開,看著他若無其事的笑容,心裏壹陣難受,說道:「妳還想瞞我到什麽時候?」此言壹出,趙豫故作出來的笑容就再也掛不住了,他臉壹沈,問:「是誰這麽多嘴的?」
  冉玉濃直直的望向他,壹言不發。趙豫緩了緩臉色。強笑道「又不是什麽大事,有什麽值得拿出來講的?知道了也只是影響心情。妳放心,大臣上喜歡小題大做又不是壹天兩天了,最近朝中沒什麽大事,他們都閑的發慌,等過些時候這件事就會淡了。」
  冉玉濃嘆口氣說:「都到這個地步了,妳還要哄我?」
  趙豫還在嘴硬道:「我哪有哄妳?」
  冉玉濃深深地望著他,說道:「崇光,壹起這麽多年了。妳是什麽性子我不明白嗎?這件事要不是鬧得兇,妳為什麽不敢找我陪妳批閱奏折了?難道不是怕我看到排山而來的彈劾奏折?為什麽天天召集妳的心腹大臣到禦書房議事,不到天黑絕對回不來?
  為什麽要背著我對宮裏下了嚴令,誰敢在我面前多嘴,無論是誰都先拖出去打死?妳做的這麽明顯,我怎麽可能會感覺不到?」
  趙豫臉色有些發白,猶自強笑說:「我的玉濃寶貝越來越聰明了,看來為夫以後要更加小心行事才行。」頓了頓又說「這次的事,本來沒什麽的。
  主要是劉家那幫人鬧得兇。妳知道,最近我壹直在底下調查他們侵吞賑災撥款的事情。估計被他們收到了風聲,想借此機會鬧得我心神不寧,自顧不暇就管不了那麽多了。妳放心,以妳相公的能力支付他們這幫狗賊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冉玉濃靜靜的望著他問:「那妳準備怎麽平息這次的風波呢?」
  趙豫笑著說:「就實行拖字訣誒,拖著拖著不就完了?」
  冉玉濃搖頭說:
  「那拖得越久,妳我的這個」不孝「罪名,是不是就越發坐實了?整個大宋的百姓們,就會真的相信,他們的帝後都是無德之輩,讓妳失去民心。讓後世史官為妳添上壹筆罵名?」
  趙豫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低下頭,揉了揉眉心,有些煩躁的說:「他們說就讓他們說吧,我難道還在乎這個?人死後塵歸塵,土歸土,壹切虛名還有什麽意義?」
  冉玉濃卻突然落淚了,他淒然的望著趙豫說:「可現在我們都還活著,而我,怎麽能忍受妳的名譽因為我而被詆毀玷汙,讓妳背著這樣的罪名被後世人指責唾罵。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成為那幫亂臣賊子攻擊妳的靶子卻無所作為?」
  趙豫楞了,擡頭望著冉玉濃,警覺的問:「妳要做什麽?」
  冉玉濃卻突然跪倒在他面前,上身俯在他膝蓋上,仰頭懇切的對他說:
  「把我交出去吧,崇光。壹切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有我來解決是最好不過了。」
  趙豫大驚,吼了壹句:「胡說什麽呢?」就要拉他起來,冉玉濃不從,手抓住他的衣擺,苦苦哀求道:「這是最好的辦法,算我求妳,崇光。就讓我為妳做點事吧。」聲音因為激動而變調,雙眸更是通紅。趙豫臉色僵硬如鐵,咬著牙就是不肯松口。
冉玉濃也不肯放棄,跪伏在地上不肯起來。趙豫也急了,猛地站起身來吼道:「妳怎麽這麽糊塗?那些小人就是想要拿妳做法來傷我氣我。妳要是這樣壹去,會被他們怎麽擺弄?要是妳有個三長兩短,我要我怎麽辦?要我怎麽辦,啊……?」
說著說著,他也眼壹酸,強忍著沒讓淚水脫眶而出。
冉玉濃跪著立起上身搖搖頭說:「不會的,我畢竟是皇後,皇子們的母親。
他們還不敢至於真的對我下死手的。我問過笉瑜她們了,這樣的過錯頂多就受點皮肉之苦。不會有什麽大礙的……」
話還未說完,趙豫就大吼了壹聲「那也不行!!」擡腿就走,冉玉濃急的在背後喚他。
他走到門口,頓了頓說:「這件事,我自有打算。妳只要安心過日子就好。外面的事,不用操心。」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冉玉濃呆呆的跪在原地不動,清月她們忙沖進來想要扶他起來。
他癱軟無力任由皓月清月扶起勸慰,心裏卻不知在想些什麽。
  與此同時,慈寧宮中,太後額上纏壹抹額靠在床頭。劉婉容坐在床沿,手持壹碗藥,用小湯匙壹勺勺的將藥汁細心的餵進她嘴裏。在她身後,沈翠兒低著頭沈默的為劉太後捶著腿。劉婉容壹邊餵藥,壹邊低低的為劉太後說著朝廷的最新狀況:「現在那些禦史們幾乎都上了折子了,整個帝都都是議論紛紛,都說陛下不孝無德呢。照這樣看,陛下撐不了多久就會把皇後交出來了。我父親說,壹定要為母後好好的出壹口氣。」
  劉太後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冷哼壹聲說:「冉氏這個賤婦,以為仗著有崇光這個逆子撐腰哀家就拿她沒辦法了?這壹次,哀家就要好好教教她,給她個教訓。別以為會兩下狐媚功夫就能翻了天了。」
說著望了從頭到尾壹言不發的沈翠兒,轉又溫言道:「翠兒,這下妳可放心了吧,有姨娘在,必保妳壹幅大好前程。以後入了宮,有哀家支持妳,那冉氏絕對不敢再為難妳了。」
  劉婉容在旁附和著笑說:「還不快謝謝母後。」沈翠兒沈默了壹會,突然起身跪在了地上,先對著劉太後連磕了三個響頭。「砰砰」三下過後,待她再擡起頭來,光潔的額上已經見了血了。劉太後大驚,說:「妳這孩子也太過於禮數了吧!」忙要劉婉容扶她起來。沈翠兒卻出聲說道:「翠兒懇求姨媽高擡貴手,放過翠兒予冉昊天公子吧!」
  劉太後聞言大怒,出聲斥道:「妳這孩子失心瘋了,胡說什麽?」沈翠兒卻毫不畏懼,穩聲道:「翠兒與冉公子早已兩情相悅,私底下也已互許終身。今生今生,翠兒已是非冉公子不嫁的。求姨媽可憐,莫要再阻難我們,將翠兒強塞給陛下。」
說完又伏地大拜。劉太後氣的渾身發抖,吼道:「這麽說,妳們居然早有私情了。好啊好啊,居然還瞞著哀家。虧妳還是個大家閨秀,竟做出這樣不知羞恥的事情。」沈翠兒搖頭說:「姨媽誤會,我與冉公子發於情,止於禮。從未有任何不逾矩的舉動。我們只是彼此情投意合,這並不是丟人的事。只求太後莫要拆散我們。」
  劉太後怒極反笑,說道:「
  這麽說,到還是哀家這個蠻不講理的老太婆要棒打鴛鴦了?」沈翠兒搖頭否認道:「翠兒從不敢這樣想。翠兒只是想告訴姨媽。我感謝您對我的前程用心良苦。可翠兒不想進宮,也不想要什麽無上榮寵。翠兒只是想求得壹良人相伴,相扶到老。求姨媽成全。」
  劉太後反問道:「良人?妳好大的口氣,難道皇帝作為這天下之主還算不得妳的良人嗎?」沈翠兒落淚回答:「姨媽,難道您真的看不到嗎?陛下從來都不是翠兒的良人,他是屬於皇後娘娘的。
他滿心滿眼的都只有皇後娘娘,就像翠兒和冉公子心裏只有彼此壹樣。翠兒明白,這天下有萬千女子,可他只會要皇後娘娘。既然如此,您何苦讓翠兒硬擠進去惹人嫌呢?」
  劉太後怔怔的把她這壹番話聽完,壹時間卻也說不出話來,這時候劉婉容終於出聲了。
  她冷冷的望著聲淚俱下的沈翠兒,說道:「表妹,事到如今表姐也不得不跟妳說明白了。劉家現在已今非昔比了,陛下很是看我們不順眼,最近更是不斷地尋我們家的錯處。唯今之計,我們也只好想辦法盡量討他歡心。我們壹群未嫁的姊妹,就妳是最出挑的。我們全家都把希望放在妳身上,望妳能在陛下面前博得聖寵,順帶著幫劉家多多美言幾句,關鍵時刻能保劉家平安。而妳也可享盡無上榮華。這樣兩全其美的法子,有什麽不好?」沈翠兒聞言猛地擡頭,晶亮有神的目光箭壹樣射向劉婉容,大聲質問道:「婉容表姐說話如此輕描淡寫,難道剛剛翠兒的話您都沒有聽見嗎?陛下心裏只有皇後,哪有別人插足的余地?即使有,翠兒心不在他身上,怎麽去和皇後爭?翠兒也無意於什麽恩澤榮寵,翠兒壹心只想過普通的生活。」
  劉婉容也怒了,喝道:「這丫頭好生自私,妳去過妳的普通生活,那劉家怎麽辦?妳怎敢置劉家於危難中不顧?」沈翠兒爭鋒相對,反駁道:「表姐糊塗了,翠兒姓沈不姓劉。從來都不是劉家的人,為何要為劉家的所謂前程而放棄自己的終身幸福?這天底下,還有這個道理嗎?」
  劉婉容語塞,想了想說:「就算妳不姓劉,妳父母雙亡之後孤苦無依,是誰收留了妳?還不是我們劉家,妳受了恩惠不思報答就算了,難道還想撇的壹幹二凈不成?」語畢,沈翠兒怒極反笑,詰問道:「表姐說的沒錯,自去年年前家父仙逝後,確實是舅舅把我接了過來。但是翠兒自問不欠妳們什麽。難道我們沈家歷代積蓄下來的近百萬家財還不夠支付翠兒這壹年的開支用度嗎?」
  這話壹出,都是把壹直沈默的劉太後驚著了,她失聲道:「家財?什麽家財?」沈翠兒苦笑道:「姨媽為什麽不問問舅舅們是怎麽回事呢?」
  劉太後扭頭望著劉婉容,劉婉容忙說道:「母後別聽她胡扯,這丫頭心眼太壞了,居然誹謗長輩。」沈翠兒冷笑道:「是不是翠兒胡說,誹謗舅舅們大表姐心裏應該清楚得很。」她望著劉太後,有些奇怪的說:「這麽說,姨媽還不知道?」
  劉太後追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沈翠兒回答:「家父臨終前曾今將翠兒叫到床前,將家中的房契地契歷來的積蓄,還有幾代積累下來的田產古董字畫什麽的壹樣樣的數給了翠兒聽。原意就是要讓翠兒明白自己的嫁妝有多豐厚,免得以後配親時被夫家小瞧了。沒料到,父親過去後,舅舅過來幫忙處理完事務。我沈家的財物全都不知去向。舅舅跟我說,都是用去還我家歷來欠下的債務了。我父親壹向講究勤儉治家,家中也從未有什麽開支大的用度。怎麽會不明不白的欠下足以傾家蕩產的債務?翠兒追問是欠了哪家,什麽名目的債務。舅舅們就支支吾吾,不肯正面答我。翠兒沒有什麽見識,卻也不傻。舅舅們罔顧手足親情,圖謀我家財產,翠兒念在他們確實照顧了翠兒壹年,也不願再追究。但,若再要翠兒拼上自己的終身,為他們做孤註壹擲,翠兒是萬萬不能從的。」
  劉太後目瞪口呆,她萬萬沒想到,自家兄弟居然對著自己的外甥女做出如此無恥之事。但現如今很明顯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她強笑出來,招沈翠兒起身到自己身邊,拉著她手挨著自己坐下。和藹的說:「丫頭,原來妳都受了這麽多委屈,原先是哀家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改天哀家就叫妳那幾個混賬舅舅過來給妳配個不是,並把妳的嫁妝都還給妳。」沈翠兒搖搖頭說:
  「這事已經過去,就算了。翠兒也不想要舅舅們陪什麽禮了,翠兒畢竟是晚輩,受不起。只求姨媽您別再強求著要將翠兒給陛下,成全我和冉公子吧!」
  劉太後微笑著不回答她,卻只是說道:「翠兒,妳聽姨媽跟妳說。妳還年幼不懂事,所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有多壞。像冉家公子那種人姨媽是見多了的。仗著有些家底,自己長得又還算清俊,到處招惹良家姑娘。
他如今對妳這樣大獻殷勤,不過是看著妳長得確實萬裏挑壹的美貌,姨媽也是過來的老人了,這樣的人是萬萬靠不得的。現如今姨媽也不逼妳,妳自己再慢慢琢磨。姨媽相信,依妳的聰慧,自然會明白過來,看穿他那些花花腸子的。」沈翠兒越聽心越涼,待到劉太後說完後。徹底的涼到了骨子裏,卻出奇的冷靜下來。她鎮定的望著劉太後,說:「姨媽是說,冉家公子看上翠兒,對翠兒好。就是圖著翠兒美貌。待假以時日,翠兒美貌逝去後,就會遭到厭棄是嗎?」
  劉太後微笑著說:「現在跟妳這樣說,妳在興頭上肯定聽不下去。待妳自己琢磨琢磨,自然就會明白了。哀家總是妳的姨媽,難道還會害妳不成?」沈翠兒也笑著回到:「太後待翠兒的壹片心,翠兒是再明白不過。
  您的話,我也是會聽的。不過翠兒年輕氣盛,遇事總是想要博上壹搏。您看,要不咱們打個賭。若是冉家公子真如您所說只圖翠兒年輕美貌,翠兒也就死了這份心,從今往後安分度日。」
  劉太後聞言暗喜,面上不動神色。問:
  「翠兒想要跟哀家怎麽個賭法呢?」沈翠兒鎮定自若的壹邊微笑著,壹邊從鬢上拔下壹只金簪,飛快的在臉上狠狠的劃了壹道。立刻,壹道長約壹指的猙獰血痕出現在她欺霜賽雪的粉腮上。她卻無動於衷,笑著望向被她的驚人舉動嚇呆的劉太後與劉婉容說道:「我們就來賭冉公子會不會願意娶壹個毀了容的沈翠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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