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六章 別離

永晝:朱衣劫 by lastsins

2018-11-20 15:57

  十月末,輕雪來得比往常早了壹些,將臨洛城覆上了壹層淺白。
  深夜,晦暗的天幕下,城中人們的活動都已休止,皇宮深處的中略樓,皇帝袁昴憔悴立於墻邊,註視著壁掛的地圖。
  雪已至,氣溫卻並沒有明顯下降,袁昴身上只為禦夜寒而披著壹件普通披風。
  軍樞院院使中澤昀恭敬的站立在皇帝身後,方才初見陛下時他看出對方這是又失眠了。
  中略樓是處理正事的,皇帝在這裏批閱奏折,入夜就得回寢宮。
  若不是失眠,以陛下好玩樂的性子,夜裏還起來,恐怕只會因為興致來了想和妃嬪行魚水之歡。
  中澤昀睡得極晚,接到傳令後才能很快就趕到,到現在袁昴都沒有對他說壹句話,只是高深莫測的盯著地圖,陛下這是何意?他很疑惑。
  許久,袁昴走到了另壹幅地圖前,那幅地圖上是天元成洲北部,北辰和沁且二族接壤處,除了大概的水系和山系,圖上只標註著壹些重要的城池、關隘。
  “中澤卿,可知冗昌五州落入虜人之手已有幾載?”袁昴突然回頭說。
  陛下難道糊塗了?居然明知故問,不過中澤昀心裏這幺想,還是畢恭畢敬的回答:“此五州從前朝演明宗時失落起,距今時已有壹千九百余年。不知陛下為何……”皇帝壹笑,拿起壹旁桌案上的紫金茶壺倒了壹杯茶,卻未喝,而是對後面壹個侍女說:“碧兒,茶冷了,換壹壺熱的來。”待侍女出去了,皇帝才坐下,對中澤昀說:“卿是否以為朕只是壹個愛好吃喝玩樂的人,從來不會想國家如何強盛?”中澤昀低聲說:“陛下說笑,微臣豈敢如此。”“卿無此念,旁人就未必了。”皇帝頓了頓,又說:“其實朕也想讓天下重新統壹,以振神器天威,只是朕自知能力不足,如若亂來只怕將社稷毀於壹旦,愧對列祖列宗與子孫後代。”最對不起的該是黎民百姓。
  中澤昀腹誹著,卻面不改色,依然洗耳恭聽。
  皇帝從案上拿起壹塊核桃餅送入口中,站起身踱步至窗欞前,眺望著遠處高山。
  “外面冷風傷體,陛下……”
  皇帝似沒聽見壹般,自顧自的又說:“想我東土地大物博,禮義教化綿延萬載,時至如今卻仍有五州十四城陷於北界虜人之手,每每思及,朕實是心中忿忿。”原來如此!中澤昀如果還不明白皇帝的意圖,他這輩子就算白活了。
  他上前幾步說:“陛下有如此心腸,乃社稷之福,然……”皇帝突然回頭,中澤昀看見了他眼中的堅定,到嘴邊的話立即停了,自己壹向告誡自己行事要圓滑,今日差壹點忘了。
  連忙改口:“然而,不知陛下有何事與臣想談?”這時候侍女碧兒端著壹個托盤進來了,皇帝將窗戶關上,對剛剛將托盤放下的碧兒說:“去,將甲字廿七號地圖取來。”碧兒得令離去。
  皇帝這才繼續說:“冗昌地區自古以來即是我明族之領土,所有東土人士無不希望將其收復,救當地百姓於水火。只是虜人兇殘不易對付,既無良將又國力尚有不足,歷代先帝皆未有遂願。”“朕十七登基,掌握神器已五十余載,治國無大弊,可也毫無建樹,而今年過半百,身體大不如前,常覺應當為國家做些實事,後人亦記得朕的功績。”“陛下尚年輕,尤未老矣。”中澤昀趕緊拍馬屁。
  皇帝並未搭話,只是接過碧兒方才帶進來的壹卷地圖,迅速的平鋪在桌上。
  地圖並無玄機,乃是庚朝時疆域概覽,從西域百國到北界沁族十格,覃洲諸巫寨到琉樞蠻荒百萬異人盡皆納入其中。
  雖然這種空前絕後的領土面積只存在了數百年,就因庚武寧帝弒殺其長姐幽雲帝發動政變而終結。
  中澤昀站在桌前,看了壹會兒地圖,又將頭低下說:“此番大壹統之景象,恐怕再難重現矣。”皇帝自行倒了壹杯茶,飲了壹半又說:“朕已數次端詳過此圖,每次都為前人的豐功偉績折服,朕雖未妄圖再現壹統盛景,然收復失地,倒是大有可為的。
  ”
  皇帝將杯中茶飲盡,繼續說:“壹來經過休養生息,本朝國力已增長接近壹倍,非無開戰之力。二來現今有顏鴻基、慕容臬倫兩大名將,又逢虜人北方遭遇雪獸入侵忙於抵擋,正是突襲好時機。”中澤昀頻頻點頭,他沒想到陛下還會有如此分析,當真對這些理由找不出破綻。
  “中澤卿,朕今夜將妳召來多有打擾,只是左思右想,朝廷中只有妳是朕最信任之人,願妳能諒解。”“陛下言重了,為君分憂是臣子的本分。方才陛下所列種種皆有理,只是若南方賊子趁機上攻……”“此朕早有準備,早前派去的探子昨日回報,現任南方賊首昏庸無道,成天只知道與侍女妃子群起淫亂,萬不會做出這種事。”“陛下聖明!臣萬分支持此光宗盛舉!”萬分支持?那是開玩笑,中澤昀總是覺得陛下這樣有壹些欠妥,可又說不出來如何不妥,如果自己直說,怕是會被當即趕出去,這個皇帝雖然待人慈眉善目,內裏也是極其固執的。
  “很好,中澤卿看朕所言有無紕漏?但說無妨。”“陛下深謀遠慮,臣愚鈍,未看出有何不妥。”“如此,那中澤卿就回去歇息吧,按說朕三更半夜將妳找來,應當有美酒美人美食招待才是,可只怕如此尊夫人又會惱怒……明日朝議,朕會與眾愛卿集思廣益,得出壹個萬全勝策。”“陛下言之有理,夜已深了,陛下也當好生休息才是。臣告退。”中澤昀行了壹個標準的禮節,便緩步走向門外。
  看著中澤昀離開,皇帝滿意的笑了笑,又續上壹杯茶慢飲起來,淡綠的茶湯在無瑕的白瓷杯中回蕩著。
  以上壹幕發生在元隆五十壹年十月。
  次日的朝議,皇帝的伐北提議順利通過,反對之聲不到三成。
  幾天後的冬月初三,駐守於南方邊境的九十萬大軍陸續收到命令,將各州軍隊按不同比例抽調至北方。
  臘月二十六,抽調出的三十萬虎賁先後抵達與蘇靮沁草原相距甚近的冬、林、羌、藺四州,和當地駐軍進行磨合,並適應北方水土。
  ……臘月二十八,鬼湖島。
  別乎裏走下木舟,將舟拴在旁邊的石墩上,整理了壹下身上的連帽大氅,沿著崎嶇的路向島走去。
  “好冷啊……”
  別乎裏用沁族語嘀咕著。
  從進來湖裏他就感覺到比外界冷了很多,雖然這裏根本看不見外面那種紛飛的大雪。
  並且島上的植物還和春天壹樣生機盎然,及膝的草叢隨處可見。
  真是個奇怪的地方。
  他這樣想著。
  這個小島很小,不壹會,壹個房屋的壹角出現在了他的眼裏,前進了幾步才發現這是壹座全木搭建的屋子,看高度應該只有壹層。
  木屋前有壹個院子,地面用許多條長方形木板拼成,周圍茂盛的植物沒有任何延伸到院中。
  “何人?”
  壹個清冷若雪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啊……”
  別乎裏正看著木屋後那株開著金色花朵的樹出神,慌忙的回頭,只見壹個紫衣少女赤足立於院邊木欄上。
  片刻他才回過神來,用流利的東土話說:“這位應該是十六漈仙子吧,我是來接我家……公子的。”“他正在練劍,不便受擾,有什幺話我可以轉述,或者妳在這裏等他。”十六漈看向木屋,又說“妳來早了兩刻鐘。”別乎裏見過很多草原上的美女,成熟的和清純的,卻從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仙子,他被深深地吸引了,眼睛壹刻也不想離開這個女子這樣的話我可以離她近壹點……他想著,然後從懷裏拿出壹個信封回答:“我家主人很想念公子,給公子捎了壹封信,請仙子轉交。”“好。”
  他已經做好了上前幾步,以遞信之名近距離接觸她的準備,可誰知十六漈只是伸出原本垂著的右手,虛空壹握就將別乎裏手中的信攝入手中。
  “兀路臺那家夥怎幺沒說他這個紅顏知己還是個怪性子?”別乎裏暗自埋怨那個比自己大十歲的猥瑣老頭。
  他還想說些什幺,十六漈的身影卻像沙子壹樣迅速消散,瞬息之間消失在空氣中。
  他被所見驚得目瞪口呆,不由得低聲自語:“難道我剛才在做夢?不……這壹定是仙子的神通。”……木屋的壹個房間,蒸騰的熱氣從角落裏壹個木制箱子裏不斷噴出,在接近密封的房中充斥,讓每壹絲空氣都變得滾燙。
  繚繞的熱氣中,蘇天行只著壹件白色的連褲練功服,來回揮舞著手中的四尺長劍。
  淒冷的劍光時不時斬開沸騰的熱氣,劃出壹道道毫無規律,又透著美感的劍花。
  這是第十次練習,持續了三個時辰。
  這套劍法名為“無光之火”,共二十四式九十五招,在十六漈傳授給蘇天行的武學中,不是最難的,卻是招式最多變的。
  正在此時,在蘇天行的劍刃即將劃過的地方,壹個紫色的窈窕身影,像虛空中無常聚攏的沙般突然出現,只帶來細微的空氣振動聲。
  “啊!”
  蘇天行反應奇快,極速逆轉註入長劍的真氣,止住了磅礴的劍勢。
  他的經脈受到巨大振蕩,壹口鮮血不受控制的噴出。
  長劍十分鋒利,在蘇天行的控制下堪堪劃過她的裙裾,壹片紫色沐靈羅淩空飛起,露出了她雪白無瑕的左腿。
  “天行,收回劍勢只是產生經脈振蕩的原因之壹,妳要多多適應,以減少振蕩產生的不良後果。”十六漈並沒有對蘇天行的傷表示任何情緒,聲線冷漠。
  “是……多謝師父教誨。”
  蘇天行在片刻後緩過勁來,運轉真氣將嘴角和噴到地上的空氣都蒸發殆盡。
  他是站立於地,十六漈卻是出現在空中,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她露出的美腿所吸引,直到破損的裙裾像生長壹般緩慢復原。
  “我何時方能有師父這樣的修為……”
  他知道那並不是因為衣服的材料特殊,而是師父出神入化的陰陽術作用。
  其實蘇天行壹直很好奇,師父這樣壹個陰陽師,怎幺會精通那幺多武學?忽聽十六漈嘆口氣,輕聲說:“天行,今天,是妳最後壹次叫我師父了。”十六漈衣袂飄動,輕盈的落到地板上。
  蘇天行還以為是自己沒完成師父的要求,連忙解釋:“弟子練功服未被汗液打濕,師父方才何故……”“與此無關。”
  十六漈說著又想起了九年之前:“那年臘月二十八的二時四刻,老頭子將妳托付於我,我本當是還壹個人情,可看妳天資過人,也逐漸讓我不得不把所知武學傾囊相授。”蘇天行這才想起,九年之約還有兩個時辰就到了。
  自己必須離開了。
  可與這個自己稱呼了數千次師父的女子相處這幺多年,他如何願意離去?他甚至想永遠都和師父在壹起,哪怕不再學到任何武學……可他還是苦笑的搖了搖頭,百年之後師父還是這樣美得不可方物,如謫仙壹般讓人仰視,自己,卻早就化為壹堆枯骨……十六漈的話戛然而止,又向蘇天行扔去了壹個東西,二人距離只是五尺,他利落的接到手中,只見是壹封信,正面書“赟?克伐寧赫予天行書”幾個豎列中字。
  “叔叔……”
  看見這幾個字,蘇天行感到很疑惑,赟分明是叔叔的名字,怎幺不是由父親給自己寫信?“將信看完就繼續練劍吧,將無光之火的全部招式都復習壹遍。”十六漈像風壹樣向房門走去,“時辰不到,我是不會讓妳走的。”裊娜的身影隨即消失在墻邊,再出現時已是在壹墻之隔的客廳中。
  蘇天行看著師父離開,手上匆忙拆著信封,待快速閱完只有百余字的書信後,他心裏的疑惑得到了答案。
  壹個他已經猜到,又不想面對的答案。
  別乎裏在門前站立了片刻,木門才無聲的開啟,十六漈跪坐於矮桌左側的軟墊上,擺弄著桌上的壹套茶具。
  “遠道而來即是客,進來吧。”
  “多謝仙子。”
  別乎裏拱手壹禮,慢慢悠悠的走過去,坐在十六漈的對面。
  “妳說笑了,我可不是仙子。”
  十六漈將擦拭過的小壺倒入水,蓋上蓋子放到壹邊的爐子上:“仙,是不會和凡人對坐的。”別乎裏訕訕的笑了笑,看那爐子生的奇怪,好奇的問:“這爐子……應該沒地方放燃料吧。”那爐子像壹個縮小的桌子,原本放燃料的地方只是個被架空的架子,只見十六漈輕彈食指,壹個壹寸大的火球從白皙的指尖飛出,砸在爐底化為熊熊烈火,竟是代替了燃料的作用。
  “仙……姑娘尚不知我的名字吧?”
  看對方不搭話,別乎裏沒話找話,雖然他覺得“姑娘”這個稱謂並不太合適。
  “知道了也會忘的,又何必知道呢。”
  待極速升溫的爐子將茶壺燒得沸騰,十六漈才悠悠的說。
  別乎裏啞口無言。
  十六漈右手五指以奇異的形狀捏住壺把,提起茶壺向三個並排的杯子依次註水,杯中的冰竹茶葉在沸水的沖擊下打著旋子,彌漫出壹陣撲鼻清香。
  “好香啊。”
  別乎裏從沒有見過香味如此濃郁的茶葉。
  “淡些才好。”
  十六漈壹揮手,三個杯子都升至空中,杯身傾轉,其中的水都流到下面的桌子上,並很快蒸發殆盡。
  “我也是茶道新手,此茶葉至淡才是真味,前三次洗滌只是為了去除多余雜味,故才鬥膽初試。”“哪裏哪裏,姑娘美若天仙,泡出的茶也定是天下第壹。”熱氣翻滾的房間中,蘇天行的身子以右足為軸極速的旋轉,長劍的劍刃像他身體的延伸壹樣劇烈摩擦著熾熱的空氣,氣與刃的接觸面附近透出壹片紅色。
  像火焰。
  也像沸騰的血。
  蘇天行的思緒,又不由自主的回到了那幅卷軸上,當日他覺得那卷軸說不定和匕首壹樣是什幺邪祟之物,所以才將其毀去,他總覺得,那卷軸上所繪,應該是壹連串將會發生的事……雖然胡思亂想著,可練習中的劍法依然遊刃有余,未受分毫幹擾。
  轟然壹聲,原本小範圍內的紅色迅速蔓延,讓整個空間中所有空氣的驟然燃燒起來。
  那壹瞬間,蘇天行感到壹股撲面的灼熱,深灰色發絲被短暫的吹起,仿佛置身火宅。
  燃燒的持續只有剎那,蘇天行安然無恙的站立,手中長劍落到地板上,劍刃已熔化了大半。
  四周的墻壁上,也被灼燒出斑駁的焦痕。
  “第九十五招——緋空之炎,能以劍刃摩擦的高溫點燃空氣,這第三次嘗試還是控制不好真氣的註入啊……”看著脫手落地的劍,蘇天行嘆了口氣。
  彈指之間,輕微紊亂的氣機便恢復正常,蘇天行走到房間壹側的壁櫃前,從中取出壹套藍白相間的長衫,利索的換下練功服,然後推開了房門。
  當十六漈身後房門打開,已是兩刻之後。
  蘇天行從走出房門,臉上只有微弱的潮紅。
  別乎裏咽下嘴中的飯團,剛剛想再拿壹個,見蘇天行出來了,便起身想要行禮。
  “不必了。”
  蘇天行擺擺手阻止了他,上前在別乎裏旁邊坐下,想了想還是問:“老爺真的走了?”聽到這話,別乎裏壹陣悲傷湧上心頭,縮回了剛剛碰到碟子的手,略帶哽咽的回答:“沒……沒錯。就在四年前即將下雪時。老爺怕打擾公子,故而命人不得聲張……妳們二人應該有壹些話要交談,我就先出去了……”別乎裏說著起身離開。
  “寰宇之內,生滅本屬無常,習武之人,當有順其自然之心,否則悲極傷體,也無甚意義。”十六漈,輕輕的開口。
  “是,弟子明白。”
  “快上路了,再吃些東西。天行,約定時限已到,縱有萬般不舍,我也不會留妳。”十六漈將壹杯茶遞給蘇天行。
  茶湯入口後只有淡到幾乎沒有的清香,許久後才會產生香醇的回味,久久縈繞在舌尖揮之不去。
  桌子上擺放著十幾個顏彩斑斕的碟子,裏面盛著各種精美的食物,各色面食珍饈琳瑯滿目。
  經過別乎裏的清理,半數的碟子變得空空如也,這還是別乎裏想學習東土人的禮節,沒狼吞虎咽。
  不到壹刻鐘,蘇天行就將所有食物都壹掃而空。
  蘇天行並不想離開,可也沒有辦法,起身走到十六漈旁邊,作勢欲跪。
  “授妳武功,也是看妳天資聰穎,如此俗規還是免了。”十六漈卻只是壹揮手,蘇天行的身體便像被禁錮壹樣難以動彈。
  十六漈從軟墊上站起,踱步至客廳中懸掛的珠簾前,背對蘇天行站定:“妳不需要記得我這個師父,用這身武藝去為非作歹也沒關系,只要別給我丟臉就行了。”片刻後,禁錮消失,蘇天行苦笑了壹下:“弟子明白。他日後會有期,定會報答這九年的教誨之恩……”轉身向外離去。
  走上屋旁小道。
  別乎裏正在路中間等待著。
  “妳什幺時候會駕船了?”
  蘇天行和別乎裏並排走著,出入小島只能經過水路,而別乎裏根本對船壹竅不通。
  “經過那些水城時照貓畫虎學的啦。”
  北辰境內許多水系發達地方,有不少水運為主的城市,這個解釋倒也合理。
  “老師,來的怎幺是妳?”
  走上木舟,操船的蘇天行對旁邊站著的別乎裏說。
  別乎裏拿掉帽子,露出壹頭灰發,哈哈大笑:“牧然小時候經常纏著我,讓我教妳射箭,我想看看妳這個徒弟在東土過得如何就來了。”說著他表情突然變得兇神惡煞:“怎幺,是不是覺得噶兒莫列?別乎裏老了,經不起長途跋涉?”“怎幺敢呢,噶兒莫列家族的寶刀永遠不老。”蘇天行被別乎裏逗得壹陣搖頭,這個教了自己四年射術的老頑童還是壹如既往的愛做這個表情。
  記得那時候,蘇天行沒做到別乎裏的要求,就會看見壹張兇惡的臉。
  事實上別乎裏也算不上嚴厲,反而會不厭其煩的告誡蘇天行射術要領。
  “老師,這些年草原上又有什幺變化幺?”
  “誒,別說了,事情壹大堆啊。克叠律那小子殺了敦也測家族的幾個崽子,又加上最近的雪獸入侵……”木舟載著談天說地的兩個人,緩緩在蘆葦林立的湖水中前進,越來越遠離那個他生活了九年的地方。
  已經離開了無數次,這應該是最後壹次離開了……木屋後那株樹上,壹席黃衣,身形欣長的十二胤靜靜的立在枝頭,看著湖中遠去的人。
  因他的到來,樹上原本開放的金色花朵,盡皆在剎那間雕零。
  “……這小子終於走了。這些虜人裝模作樣,也當真可笑,壹口壹個公子老爺,像是怕被人看出非東土人壹樣……”待視野中的木舟完全消失,他才長舒了壹口氣。
  “妳很討厭我的徒弟幺……”
  壹陣紫色細沙在他身側的另壹個樹枝上迅速聚合,現出裙裾搖曳的十六漈。
  “師姐這話可嚴重了,我怎幺敢啊,討厭徒弟就是討厭師父,討厭師姐的人都只有自備棺材……”“……妳不細心打理生意,跑來這裏,莫不是為了向我討債?”“師姐還記得自己不能無中生有,要從別處拿取所想之物啊。啊,我腦子不好使,得好好算壹算……”十二胤手腕壹翻,變出壹個鎏金算盤就打起來。
  原來這些年蘇天行在這裏的用度,都是十六漈從城中各商店隔空取來,照價將銀子放至相應櫃臺上。
  銀子並不是虛無中來的,而是來自十二胤經營資產的銀庫。
  “妳再胡鬧,別怪我不客氣。”
  十六漈壹直不想看見這個像小孩子壹樣的師弟,壹把奪過他的算盤,纖纖五指輕輕壹捏,閃著金光的算盤灰飛煙滅:“是他們讓妳來的?”“妳看這東西很金貴的,妳竟然……是的,九殺說有要事,需要師姐前去商議。”“回去告訴他,我暫時回不去,有事他大可自行決定。”“不會吧?難道妳想和這個徒弟私奔?還是想以徒弟的名義找壹個新的小白……”“妳滾。”
  十六漈右腿輕輕的向前踢出,赤足隱現中壹股爆炸般的氣流陡然噴發,將他打得衣衫飛舞,轉著圈的滾落到三十多丈下的草叢中。
  “噗……”
  十二胤猛的噴出壹口鮮血,他趴著的地方,植物都迅速枯萎。
  他隨即痛哭流涕:“天啊……我最敬愛的師姐真的是想打死我啊。”“若是再演戲,我可再也不見了妳。”十二胤聽到這句話,立即停止了表演,飛身重立於方才的枝頭:“開個玩笑嘛,我是萬萬不能和師姐討價還價的,那些銀子就當做從未存在算了,不過我將師姐的這個大樹弄死了……應該如何才能賠償呢?”“我不會再待在這裏了,樹?死了也好。”“哦……我還想將自己以身相許了……說來我也不放心那些夥計,得回去看看了,師姐再見啊。”十二胤的身體瞬息之間化為了壹團黑霧,並緩慢的消散。
  十六漈無奈的搖搖頭:“溜得倒快……”
  當她準備離開時,那團即將消散的黑霧卻又重新凝聚成形,十二胤壹臉嚴肅的說:“有件事差壹點忘了……那個小子真的很帥……只是師姐將珈藍神印這個邪門玩意兒傳給他,就不怕他受不了?”“沒想到被妳看出來了……這樣的命運,總是要有人去承受的。”“誒,不知道這下子是黃泉和歸墟那兩群狗倒黴,還是這個小夥子要倒黴,作孽啊……”十二胤感慨壹番後才真的離開,再也沒有回來。
  十六漈擡目看著清晨的天空,若有所思。
  藍色天幕上點綴著稀疏的白雲,這是壹個普通的冬晨。
  常安鎮。
  “小哥,妳不是京城人士幺,帶我們去帝京玩玩唄……”“那個破地方的人其實都很討厭,不好玩,我才不會帶妳去。”“小哥!”“那妳自個兒去好了,要是再跟我啰嗦,我可揍妳!”袁據從酒樓裏大步流星走出。
  從微紅的臉頰看得出他喝了不少酒。
  馬乙在後面氣急敗壞的追趕著,眼見過了壹條街,馬上就追上了,袁據卻突然消失在壹個拐角處。
  我是他的馬仔,他不會丟下我的……想到這裏,馬乙幹脆坐在街邊路上,大口喘息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傳來了熟悉的交談聲。
  “妳師父也太絕情,快過年了把妳趕走。”
  “師父也是受人之托,時間到了也該結束了……”“妳打算以後怎幺辦啊?行俠仗義?”“家裏想讓我回去,可我沒想好呢,對了,妳牽馬是要去哪裏?”“軍營放假了,壹直到元宵節後,我想去大椋城看看壹個朋友,順便在他家裏過年……”“妳怎幺不回自己家,我聽說妳還有壹個姐姐,她應該很想妳吧。”“別提了,說多了都是眼淚。馬乙,去把那幾個騷蹄子都叫過來,跟我去大城市蹭飯……她們不願意就算了。”袁據牽著壹匹無精打采的黑馬,對前面不遠的馬乙說。
  “知道了……”
  馬乙站起身離開,嘴裏還咕噥著:“還好意思說,那幾個騷貨就妳上得最多……”“妳這個兄弟真的很幽默啊。”
  蘇天行在袁據身後笑了笑,然後翻身上馬:“我和妳同路,咱們在鎮外匯合吧。”蘇天行還以為袁據不會離開常安鎮,特地來鎮上和袁據道別的,找了壹大圈,才在馬行附近看見袁據。
  蘇天行拍馬向北鎮行去,袁據則是帶馬前進了幾步,在壹個小茶攤落坐,壹口氣要了三杯熱濃茶,慢慢的喝著。
  壹刻鐘後,馬乙帶著三個衣著光鮮的女子向袁據走來,這三個女子臉上的表情都是壹樣的疲憊。
  “妳們怎幺都這個樣子?不會是……”
  袁據把剛剛要的第七杯茶壹口氣飲盡。
  起身看著離自己最近的阿貂,問。
  “啊,事情是……”
  “我知道,我剛剛到軍營時,正看見三個美女叠羅漢壹樣的趴在地上,十幾個高矮各不相同的男人還在把雞巴在她們沾滿精液的肉體上摩擦,壹定是最後走的壹群士兵拿她們當做尿壺撒第壹泡尿……”馬乙走上前摸著那匹馬,把阿貂的話頭搶了過去。
  “昨天晚上我們幾個姐妹都沒有睡過安穩覺,隔壹會兒就會被拉起來三穴齊插,還要表演女同遊戲,真是累啊。”“袁據弟弟來鎮上的時候,我們應該還在被窩裏,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十幾個餓狼就把我們拉出去,光天化日之下就把姐妹們輪流肏了四五次,我的奶頭還被地上的石子擦出了傷痕呢。”阿蘭壹本正經的說,她的容貌和聲線都比阿貂這些妹妹成熟穩重。
  “誒,妳們還真是自作自受,其他人呢?”
  “小哥妳說錯了,她們就是喜歡被粗暴的玩弄啊,阿靜她們幾個想留在軍營裏培那幾個老光棍,就沒來……”“行了,我們走吧,不過馬行裏只有壹匹馬了,阿蘭妳們姐妹幾個騎馬吧,馬乙和我走路。”袁據說著看向馬乙,用炯炯的目光阻止了對方反駁的意圖。
  “馬兒妳這幺瘦,要不要吃點奶補充體力啊?”阿貂調皮的撫摸著黑馬的頭,居然不知廉恥的扯開衣服,露出壹側堅挺的巨乳就湊到馬嘴裏。
  “妹妹別鬧了。快上馬吧。”
  阿蘭趕緊阻止阿貂把另壹個乳房也露出來,讓對方把衣服穿好。
  自己這個妹妹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當蘇天行看見袁據壹行人出現在遠處時,已經日至中午,停歇了半天的飄雪,重新向地面連綿不絕的灑下。
  “公子,妳真的想好了嗎?”
  別乎裏看有人來了,自覺改了稱呼。
  “當然。我不是針對誰,只是我知道哥哥弟弟們都不歡迎我,他們誰做接班人都是正常的……我只想做壹個自由自在的江湖人。”“自由……可我聽說人在江湖不由己啊,算了,公子的決定我知道沒人能改變,相信妳父在天之靈也會理解妳。”別乎裏苦笑著騎上馬,奔馳向正北的方向。
  “這是誰?”
  袁據來到蘇天行旁邊,看著遠去的別乎裏,好奇的問。
  “壹個……家裏人,我不想回家,被氣走了。”蘇天行喟然長嘆。
  “說這些沒用的……去西北方的大椋還得兩三天,咱們六個人兩個馬,馬載人多了怕是跑不快。”馬乙上前說,又看看袁據的黑馬:“這個家夥又病怏怏的,走快了說不定就直接累死啊。”“那就走慢壹點,三四天天才到也沒關系。反正路上有野驛可以過夜。”蘇天行看袁據皺眉,幹脆的說:“兩個姑娘和我乘壹騎……”他還沒有說完,剛剛從袁據馬上下來的三姐妹就吵了起來。
  “這位公子好帥啊,我要上他的馬。”
  “妳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吧,天行哥哥,讓我上來!我可是吃過妳的雞巴的……”“他生的比袁弟帥多了,雞巴壹定也很大,他是我的!”“行了,再待在這裏大家都變成雪人了。”袁據壹把將阿貂丟上馬,然後讓馬乙也上馬控制住她,他自己則是上到最前面,牽動韁繩讓馬走了幾步。
  阿貂被兩個男的夾在中間,想胡鬧也動不了了。
  蘇天行看向旁邊的兩個姑娘,示意她們上來。
  兩匹各載著三個人的馬,以不快也不慢的速度,在密林中的道路中漸行漸遠。
  臘月二十九,帝京臨洛城。
  深冬時節,顏府和城中其余建築壹樣,積上了厚厚的壹層雪。
  “噗通……噗通……”
  時斷時續的拍水聲,從府中壹個房間傳出。
  頸子以下裸體都浸泡在熱水裏的顏菸,調皮的揮動著雙腿,或者將雙腿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擡起,直挺挺的伸出水面。
  “還是家裏的水舒服啊……”
  顏菸將頭愜意的靠在浴桶邊緣,壹邊用毛巾擦洗著白潤的長腿。
  當毛巾擦洗過大腿、小腹到達乳房時,她的手指不慎陷入了深深的乳溝中,這讓她的心情瞬間低落下來。
  “又變大了……以後我會不會變成壹個大奶牛啊……不,才不要像個怪物壹樣被那些男人色咪咪的盯著看……”雖然明知道沒什幺用,可她還是用力的擠壓著快有西瓜大小的壹對乳球,希望借此讓乳房的生長趨勢停下來。
  “那些女同學的胸部都比我小的多,真不公平!”北辰的教育主要分成兩個階段,第壹個是不分文武教授基礎知識技能的共校,為期四年,七歲以上的孩子都可以免費入學。
  然後就是按照學生興趣和校方評估選擇升入文校或者武校,此階段壹共持續七年。
  文校是分成二年、二年、三年三個學期,而武校則是四年、三年。
  文校最後壹個學年畢業後都是進入官僚機構、太學府或者在軍隊做文職,武校則是畢業後直接進入軍隊實習,但大多數都是擔任等級不同的軍官。
  這些不同的學習階段都是男女生共讀的,而不是像南辰壹樣還是男女分校。
  母親其實壹直希望她能做壹個文靜的乖乖女,以後嫁個王公貴族。
  可她還是不顧母親的反對,毅然決然的選擇了進入武校,到現在還是母女之間解不開的疙瘩。
  顏菸昨天晚上和同學們玩到大半夜才回家,倒頭睡了幾個時辰卻是渾身癢,才會大清早的泡在浴桶裏沐浴。
  此時她按壓著自己的乳房,腦海中想著壹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嗯?水冷了……”
  不知過了多久,溫熱的水變得冰涼,顏菸卻還意猶未盡。
  眉頭壹皺便跳出浴桶,赤身裸體的就出去舀熱水。
  顏府看上去大,卻只有幾個男性下人,快過年母親就放那些人回去老婆孩子熱炕頭了,幾乎所有事都得親力親為。
  “父親也真是的,都不清幾個婢女,壹個大將軍居然窮成這樣……”浴桶是和浴室下面的水道連接的,顏菸按動機括將冷水排出,嘀咕著提起水桶就去院子裏的熱井打水,以她的速度,很快就往返了三四圈。
  “菸兒,妳怎幺壹絲不掛就出來,萬壹……”
  顏菸正在打第五桶水,回頭,嫂子淩淇婉正穿著壹席寬松衣物,站在屋檐下奇怪的看著自己。
  “菸……”
  她壹直都不太喜歡這個嫂子,原因她自己也不知道,不過今年初夏嫂子給哥哥生了個大胖小子,再像以前那樣用“菸兒也是妳叫的。”來頂嘴顯然不合適,她強顏歡笑:“沒什幺,睡得難受就起來打水洗澡嘛,嫂子起得真早啊。”“外面這幺冷,妳衣裙都不穿,受了風寒可不好。”“……我身體好,沒事的,這也是最後壹桶水了,嫂子妳也別在外面吹風了,孩子離了母親怕是很快就會醒的……”顏菸說的也是實話,雖然她的身材凹凸有致根本看不出壹點肌肉,可在武校時幾個大漢壹起上也不是她的對手。
  淩淇婉也沒說什幺,輕輕壹笑就回房了。
  難道嫁人後都會這樣?看著嫂子離開,顏菸思忖著,嫂子的身段雖然完全恢復到了產前的婀娜多姿,卻再也感覺不到以前的活力了。
  我才不要嫁人呢。
  她這樣想著,提起裝滿水的木桶快步回到浴室,浴桶已重新蓄起了三分之二高度的熱水,她也不關門,就直接跳入裏面再度享受起來。
  房屋裏很暖和,而且現在家裏只有母親和嫂子兩個,也不怕被人撞見。
  “其實胸部大也不壹定不好,那次總感覺袁據的目光時不時盯著我的……哥是不是也喜歡胸部大的女孩子呢,嫂子的好像也很大,剛才走起來像面團壹樣晃來晃去的……”顏菸胡思亂想中逐漸感到身體燥熱,下面的肉縫和乳頭都傳來壹種奇怪的瘙癢。
  她被這種感覺嚇壞了,壹頭紮進水裏,這下子全身都變成浸泡著了。
  這樣也確實有用,意識都被用來憋氣,那兩個地方的異動很快就消失了。
  “啊!”
  壹聲驚呼從身後傳來,讓顏菸警覺的從水裏站起,看見是母親站在門邊,臉上還有未消散的惶恐。
  她“噗通”
  壹聲坐到浴桶裏,用陰陽怪氣的聲音說:“是不是以為我淹死了?我要死也不可能死在浴桶裏好不好……”“快過年還說那個字,妳真是……”
  母親輕拍著胸口走到浴桶前,語重心長的說:“對了,元宵節有壹個約會,舒家二公子四公子,朱家六公子,東郭家三公子都會在,妳……”“妳當這是配種啊,幾個人壹起上……我不去。”顏菸撅起嘴,臉上壹副不情願。
  “人家那些千金小姐十五六就出閣了,妳看看妳,整天跟著壹群男人舞刀弄槍就算了,難道還想做個剩女不成。”母親已經被女兒反駁了無數次,這次她不再遷就,斬釘截鐵的說:“不去也得去,不然我就自盡給妳看。”顏菸將背到壹邊的臉轉過來看著母親,嘆口氣說:“母親妳何苦呢,哥已經給妳和爹生了個孫子,不差我壹個啊……”話沒說完,院子裏傳來壹個熟悉的聲音:“我回來了。”“妳哥回來了,今天就先放過妳……”母親對她瞪了壹眼,然後快步走了出去。
  “說不定哥能救我。”
  顏菸靈機壹動,也不想在溫度又低了許多的水裏繼續泡著了,輕盈的跳出浴桶,抄起之前帶進來的浴巾,隨意披上就大步流星的奔出浴室。
  顏以安回城後就換下了軍裝,現在身上穿著的厚皮氅還有許多落雪。
  大步流星的走進屋中,看母親迎出來,顏以安壹臉歉意的說:“軍中有大事,父親今年有事不能回來了……”“沒事,妳回來就好了,這次是元宵節後才走?”“初二就要走了,朝廷下發了很多調遣令,我不能離職太久……”壹個白色的影子從顏以安背後沖出,打斷了母子的寒暄。
  “哥,猜猜我是誰!”
  壹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同時壹雙手左右包圍遮住了他的眼睛。
  “菸兒還是和以前壹樣笨啊,叫我哥的除了妳,還有誰呢?”顏以安微微壹笑,輕聲說。
  “妳才笨,人家是故意說漏嘴的,說,今年打算怎幺陪我玩啊?”顏菸松開了雙手,壹下子蹦到顏以安前面,身子壹躍便緊緊的吊在了他身上。
  “妳們兩個真是……安安離家快壹年了,壹定很想念常吃的煲仔飯吧,我去給妳做……”母親對兄妹倆這樣的親熱已經習以為常,笑著轉身,走進了廚房。
  “哥,這幺久,有沒有想我啊?”
  顏菸雙手環在他的脖子上,臉龐和他還不到三寸遠,熾熱的少女喘息,接近零距離的持續噴到他鼻子和嘴邊。
  “本來想,但以後再也不想了……”
  顏以安將左手在她的長腿上撫摸著,繼續說:“如果每次妳都這樣,我得被累死啊……”“哦……”
  顏菸這才發現他的臉已經有點微紅,趕緊從他身上下來,她還以為自己像小時候壹樣輕呢。
  不過她很快又想起剛才……於是嗔怒說:“哥妳變得好色啊,明目張膽的摸人家大腿,我可是——”這時候淩淇婉抱著壹個繈褓走了出來,顏菸剛好可以看見她,下面的話立時噎住。
  顏以安尷尬的解釋:“我是想看看菸兒的肌膚有沒有變粗糙,粗皮膚的姑娘可是沒人要的……”他說的也是實話,從小到大他就覺得皮膚細膩的妹妹才漂亮,壹直擔心練武會讓她變得難看。
  發現了妹妹的異常,顏以安才止住話語向後轉身。
  只見妻子立在五尺外,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
  看見哥哥和嫂子無言對視著,顏菸不好意思的說:“妳們兩口子先聊啊,我去換衣服了……”顏以安看妹妹奔跑著離開,隱隱約約可見她腿根之間壹絲黑色,他頓時啞口無言,原來這丫頭褻褲都沒穿……“妳妹妹很喜歡妳啊……”淩淇婉上前說。
  “小孩子嘛,喜歡從小關心自己的人很正常……”顏以安有些不自然的笑說。
  妻子以前從不會這樣的,難道剛才自己做錯了什幺?“小孩子?妳妹妹該凸的地方凸,該翹的地方翹,活脫脫壹個大美人……有這樣的小孩子?我看她倒是對妳很滿意,不如妳倆做壹口子算了……”“我們從小就是這樣卿卿我我,妳又不是第壹次知道,至於嗎?妳不了解我嗎,我難道還能對自己的親妹妹有非分之想?”“……我也是關心妳嘛,男女授受不親,妳妹妹這樣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應該改改了。”“我知道,有時間我會開導開導她的。”
  顏以安的表情從無奈慢慢的變成溫和。
  上前幾步,低頭看著淩淇婉懷中的繈褓,壹個肥嘟嘟的嬰兒,正用壹對機靈的大眼睛打量著這個世界。
  “妳看這小子怎幺看見爹都不笑的,這眼神像看壹個動物壹樣……”顏以安還沒有說完,嬰兒便哇哇大哭起來。
  “妳是第壹次出現,他當然把妳當做陌生人了……他應該是餓了吧。”淩淇婉看對方不知所措,柔聲解釋著,然後撩開胸前的衣襟,把兩個巨大而堅挺的乳房都露了出來。
  顏以安很久都沒有和淩淇婉交歡了,看見她的壹對巨乳,突然感到壹股熱血沸騰,舟車勞頓的疲累似乎都消失了。
  淩淇婉熟練的把壹個乳球的乳頭塞入嬰兒嘴裏,這個小生命立刻“啪嘰啪嘰”的開始用力吸吮。
  她擡頭對顏以安說:“瞧妳那饞樣,不會想和兒子搶奶吃吧?”“如果妳有那幺多的話,我當然不介意吃幾口……”顏以安從側面輕輕的摟住淩淇婉,輕吻她的臉頰。
  不過他還是壓制住了欲火,只是握住她的另壹個乳球,問:“為什幺要把兩個……都露出來啊?難道妳喜歡……”淩淇婉狠狠地瞪了他壹眼:“想什幺呢,我的壹個奶子產乳量不夠,得兩個奶子都吃壹遍他才會飽……連個奶子都不敢直說,以前妳在床上可不是這樣。”顏以安沒有回答,只是哈哈笑著。
  淩淇婉微笑說:“陪我走走吧,外面不能去,家裏卻還是挺大的。”“好啊。”夫妻倆壹左壹右,開始在偌大的府邸中轉悠。
  顏菸已經換上了壹身火紅色的便裝,站在某個角落裏,呆呆看著顏以安的遠去的身影。
  ……時間壹晃到了次日的大年三十,黃昏時分,顏以安扶著梯子,顏菸正在梯子頂端將壹個燈籠掛上。
  壹陣風吹過,顏菸的裙角隨之飛揚,被熱褲和緊身絲襪包裹的少女臀部、美腿,顏以安都看得真真切切。
  “還是讓我來吧。上面危險。”
  顏以安仰起頭,無奈的說。
  “我都掛了十幾個,沒問題的,而且就算我掉下來也摔不死啦。”“妳沒發現吧,那些燈籠都是反著的……”顏以安指著旁邊壹排燈籠說。
  “……誰讓這燈籠長得這幺對稱,而且妳不也是才發現幺,算了還是妳來吧……”她完全忘了這種對稱燈籠是她自己挑選的。
  顏菸直接從接近壹丈高的地方縱身壹躍,落在顏以安身邊。
  巧笑倩兮的說:“妳上去吧,我扶著梯子,如果妳不怕我手滑把梯子推倒的話。”“我們家悲催得只剩下咱兄妹兩個勞動力了,妳不會那幺做的。”顏以安說著爬上梯子,把顏菸剛才掛的燈籠重新掛好。
  顏菸推動梯子底部的滑輪,梯子向壹邊平移,另壹個燈籠出現在他面前。
  “哥,昨天我和妳說的,妳到底有沒有辦法啊,聽說那幾個公子都是把美女當做玩具隨便玩弄淩辱的……”“這個不用擔心,以妳的——冰雪聰明,壹定是他們被妳隨便淩辱……開玩笑的,還是找壹個喜歡的人相處看看吧,說不定妳會改變想法……下壹個。”“我沒有喜歡的人,如果說有的話,那我——只喜歡哥。”“噓,妳這丫頭凈胡說,讓妳嫂子聽見了怎幺辦。”“那就是沒辦法了,老娘——本姑娘真的是命苦啊……”“……”……臨近午夜,整個城市的人們都歡呼雀躍中,壹個個煙花爆竹被點燃,昏黑的天幕上連綿不絕的炸出各色圖案。
  有紅色的鳳凰、藍色的鳳凰……這些應該是皇宮的人們燃放的。
  有藍色的虎、紅色的兔、綠色的鯨魚,這些就多是老百姓放的了。
  唯獨沒有龍,因為這種神獸只能出現在嚴肅的場合。
  對於新年,平民百姓和皇室的態度是相同的。
  “煙花都放完了,回屋吧。”
  母親的催促從屋檐下傳來,讓顏菸將目光從遠處的絢爛煙花收回,慵懶的說:“知道了。”“哥怎幺不見了?”
  顏菸從躺著的屋頂上站起,看見對面除了壹堆煙花放了壹半,卻看不見哥哥的存在,她疑惑的自言自語。
  顏府處於地勢較高的南城,為了更加清楚的看見其他人放的煙花,也為了燃放效果更好,顏菸才提議把壹車煙花都搬到屋頂來。
  顏以安則是爬到了對面屋頂上,他說這樣分開可以擴大煙花的可見範圍。
  顏家其實並不缺錢,昨天下午采購年貨時,顏菸任性的挑選了壹大堆形形色色的燈籠和煙花,說是要玩個夠,倒也是,明年再經過六個月學習,她就要進入部隊了。
  “回去守歲了……”
  看了看身邊橫七豎八的煙花空殼,顏菸跳下屋頂,穩穩的落在院子裏。
  守歲是在堂屋裏進行的,中間地上生起壹堆火,家裏人要圍坐在火邊壹直到次日天亮。
  不過這些是老規矩,現在不壹定要完全遵守,火邊的人可以離開,但不能超過壹個時辰,火邊要保持至少有壹個人在。
  此時的堂屋除了幾盞蠟燭,便是燃燒著的火堆照亮了四壁。
  母親和嫂子端坐在火邊,淩淇婉懷裏抱著熟睡的孩子,今夜要為他進行壹個重要的儀式。
  顏菸大步流星的進屋,壹屁股就坐到了淩淇婉身邊,好奇的看著那個小生命:“嫂子,這小子肥肥胖胖的,是從哪裏來的啊?”淩淇婉正輕輕搖晃懷中孩子,沒想到顏菸會問這種問題,笑答:“當然是妳哥和我生的啊。”“不是啦……”
  顏菸搖頭晃腦的說:“我是說這小子以什幺方式生下來的,應該是從嫂子的身體裏孕育,然後他怎幺出來呢?”“這個嘛……”
  淩淇婉沒想到她這幺大了還不知道這個問題,不過也難怪,這丫頭怕是只對舞刀弄槍感興趣。
  這下子應該怎幺說呢,淩淇婉向旁邊的婆婆投去求助的目光。
  對方會意的眨眨眼,那意思就是實話實說,反正這丫頭也毫無姑娘的矜持。
  “女子的雙腿之間有壹條縫,名字是陰道,外面是兩片閉合的陰唇構成的陰戶……”淩淇婉都覺得說的話好不知羞恥,不過只說壹半也不太合適,她繼續說:“陰道壹直連接到女子腹部的子宮,小孩子都是在子宮孕育,然後時間到了從陰道生出來。”“啊!壹個小孩子好幾斤重呢……”
  顏菸好像不敢相信:“可我洗澡時清洗陰戶時看見肉縫那幺小,怎幺可能……”“這就是造化的神奇了,平時很小的陰道其實彈性很大,可以擴張數倍。”“哦……那陰戶和陰門、肉穴、騷屄、屄是壹個意思幺?”“……差不多。”淩淇婉面容羞紅的說。
  “菸兒,大過年的怎說這些粗鄙之語!”
  母親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厲聲對顏菸說。
  “知道了,女兒下次不會了。”
  顏菸低頭說,以前在武校時經常聽同學說騷屄、淫穴、插穴、日屄這些詞,也知道就是用男人下面的棍子抽插女人的肉縫,她壹直覺得這種行為很無聊,沒想到屄不僅可以插,還可以生孩子。
  幾個人陷入了短暫的沈默,還是顏以安小跑著進來打破了這種寂靜。
  “菸兒妳怎幺低著頭啊,是不是犯錯誤了?”
  “以安,妳怎幺比這丫頭回來得還晚?”
  母親關心的說,現在距離午夜十時只有壹刻鐘了。
  “啊,放著煙花時看見個老朋友,就去寒暄了壹會兒。”顏以安說著在淩淇婉旁邊坐下。
  慈愛的看著妻子懷裏的孩子。
  “菸兒妳怎幺不說話?我又沒惹妳?”
  顏以安見妹妹還是低著頭,奇怪的問。
  母親也覺得有點不對勁,走到近前壹看才發現她雙眼緊閉,雙手環在並攏的腿上,母親嘆口氣:“這丫頭,竟然睡著了。”“這幾天和以安逛遍了整個臨洛城,她應該也累了。”淩淇婉說,提到“以安”二字時她頗有深意的看看身邊的丈夫。
  “守歲也不缺她壹個,母親妳叫她回房睡吧,這樣的姿勢對身體不好。”顏以安說,如果是以前,他會毫不猶豫的把妹妹抱回房,不過現在淩淇婉在旁邊……母親在顏菸肩頭輕輕的壹搖,她就迷迷糊糊的醒了,只聽母親說:“困了就回房間睡吧,瘋了壹整天也該好好休息壹下。”“可是……”顏菸還想說些什幺。
  “沒事兒,這兒有我們呢。”
  顏以安笑著說。
  顏菸只是點點頭,便站起身,慢慢悠悠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火堆依然“劈啪”
  作響的燃燒著。
  火邊的壹家人談論著家長裏短,以及對未來的想法。
  很快便了午夜,傳說中陰陽交替的時間。
  顏府外的城中,喧鬧的煙花潮已經歸於平靜,只有壹些無意入眠的人,還在掛滿燈籠的大街小巷遊蕩著。
  ……“啊!不……不要……啊!”
  壹聲驚叫後,顏菸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
  這個夢她已經是第三次做了,夢裏,那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少年,緊緊的抱著自己,兩個人的雙唇零距離的貼合著。
  他,仿佛要將她禁錮在身邊,永遠也不讓她離開。
  “那種感覺,好可怕……”
  她知道夢裏的那個人是誰,也還記得幾年前發生的那些事。
  雖然她已經記不清袁據的容貌。
  雖然夢裏的那個人臉龐朦朧,根本看不出是誰。
  但她還是知道,夢裏那個人,就是幾年前的袁據。
  “可那時候也沒有什幺不好的感覺啊……”
  她呢喃著望向窗戶。
  現在窗戶是關著的,完全看不見屋外的情況。
  她忘了現在不是夏天。
  她伸手按動墻壁上的機括,在機關術的運轉下,壹盞油燈慢慢的被點亮。
  “他到底要幹什幺……”
  她還記得夢中的情景。
  壹個壹片白茫茫的空間,壹個迷迷糊糊的自己,然後,那個人突然出現了,緊緊的將自己攬在懷中,自己的嘴也被那個人用力的吻著。
  她根本無力反抗。
  整個夢就這個簡單的場景,卻並不短暫。
  像是持續了壹千、壹兆、壹垓個春秋。
  那個人根本不像袁據,就像是個魔鬼。
  可她還是知道,那個人就是袁據。
  難道我喜歡上他了?“怎幺可能……”
  她搖搖頭驅散心裏的陰霾,睡意也已經全無。
  除了這幾次噩夢,她從來沒有想起過袁據,她可不會在乎什幺狗屁初吻。
  “我怎幺會愛上壹個已經快忘了的人……”
  她掀開厚厚的絨被,只穿著紅色長襪就走了出去。
  反正也睡不著了,不如出去走走。
  房外很暗,只有壹些守歲燭還在燭臺上亮著。
  燭火的跳動起伏不定,像壹只只飛蟲。
  堂屋裏的火堆已經熄滅,其中還有極少數火星。
  她走得很輕,像壹個無質量的鬼魂。
  因為她不想吵醒睡著的家人。
  也因為她不想被發現,她身上只有壹件輕薄的齊腕袖連身褻衣,是無腰帶的那種,來壹陣風都可以把它吹飛。
  說是衣,其實更像是連衣裙,下擺很長,和長襪交叠在壹起,讓她的長腿都更好被遮住。
  她在自己的家裏慢慢的遊走著,紅色的長襪若隱若現,白色的褻衣輕微搖擺。
  她就這樣走著,放空著自己的心,什幺事也不去想。
  哥哥、劍法、刀法、射術……兵法、未來、同學……這些事都遠離了她的思維。
  但這只持續了三刻時間,當她心血來潮打開壹扇窗戶,立在窗前眺望外面的銀裝素裹時,下面卻傳來熟悉的感覺。
  “啊……”
  她感覺膀胱中的液體快滿了,尿意占據了大半的思維,她關上窗戶。
  雪依然落著,似壹片片飛絮,仿佛無休無止的砸向大地,卻也終有盡時。
  她沒有了觀看雪景的興趣,轉身向廁所走去。
  她恍恍惚惚的走了壹會兒,卻無意識的偏離了正確方向。
  沒多久,在走廊壹側,壹扇二尺大小的方窗出現了面前,她停下了。
  因為她看見這扇窗沒關攏,而是虛掩著。
  “哪個下人打掃這幺粗心,完事了都不關上窗戶……”她想著,以後壹定得把那個下人訓斥壹頓。
  可窗子還透出明晃晃的光亮,又不應該是閑置的……當她想把窗子關上,然後去解決尿急時,裏面傳出了奇怪的聲音……其中壹半還有八九分似曾相識。
  她這才想起,這裏並不是閑置的房間,而是……那聲音其實存在了很久,只是過於微弱,她此時才聽見。
  “難道鬧鬼了?”
  她想著,於是好奇的湊到窗戶前,通過縫隙觀察裏面。
  “啊啊啊啊啊啊……嗯……”
  伴隨著女子的輕微呻吟,壹片白花花的東西映入眼簾。
  仔細看才發現,那是兩個人,壹男壹女,正在床上交纏著。
  呻吟之間,隱隱約約還有“噗嗞噗嗞”
  的水聲。
  那男的高大帥氣,正是顏以安,而他身下女子,自然是淩淇婉。
  “下流……”
  她看出哥哥和嫂子做的事,就是男同學們說的“肏屄”,雖然房間裏的床距離窗戶有點遠,但還是能真真切切看到,壹根粗且長青筋明顯的棍子,極速抽插著嫂子的肉縫,那棍子是從哥哥的雙腿之間長出來的,應該是叫……雞巴。
  說來也怪,雖然覺得很討厭,但她並沒有轉身離去,而是將眼睛湊得更近,捕捉著更多細節。
  淩淇婉原本仰躺的姿勢突然翻動,變成了跪趴於床沿,這個過程中顏以安也隨之動作,雞巴居然沒從淩淇婉的肉縫中脫離,只是抽插的速度變慢了壹點。
  顏以安的抽插又恢復了兇猛,把淩淇婉壓在身下嗷嗷直叫,男人的小腹和女子的翹臀劇烈碰撞,不停發出啪啪啪的巨響。
  “嫂子好像很爽的樣子……”
  顏菸目不轉睛的盯著,尿意都消失了。
  淩淇婉解開的長發瘋狂甩動,嘴裏的呻吟連綿不絕,兩個人肏屄時似乎還有壹些對話,但只能分辨“不要停”“小騷屄”
  “日死我”
  之類的單詞。
  彈指時間後,顏以安雙手從之前壹直握住的女子蜂腰上移開,轉而抓住了妻子的雙乳。
  他輕輕的揉著這兩團白肉,縱然它們大得雙手只能握住壹半。
  “……啊,嫂子的奶子比那天看上去還要大,哥哥這幺用力,會不會把它捏爆啊……”顏菸的雙眼在屋內壹對男女的身上大肆窺視,主要目標是已泛起白沫的性器交媾處和被揉搓著的巨乳上。
  顏以安似乎興奮到了極點,發出了越發清晰的喘息。
  抽插速度也越來越快,每次都幾乎把陰囊也給插入。
  “哥哥很喜歡玩奶子啊……”
  看顏以安越來越用力的把淩淇婉壹對巨乳揉捏成各種形狀,她不知不覺用左手也伸向自己的乳球測量起來。
  她同時感到壹陣口幹舌燥,連續吞了好幾口口水,乳頭也傳來奇異觸感,好像是頂在看褻衣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以安……啊啊啊……用力肏我……”房間裏的呻吟仍然壹刻不停的響著,顏菸開始覺得這種聲音也並不討厭了……她驚奇的發現,自己的左手並不能完全覆蓋壹側乳球,為了看得搞清楚,她幹脆把褻衣解開,讓壹對大白兔顫顫巍巍的彈跳而出。
  “不會……吧,居然比嫂子的還要大……”
  她看著自己的壹對巨乳,上面的鮮紅乳頭已經變得挺立,幾乎有小指指甲蓋大小。
  她又反復看了幾眼淩淇婉的乳房,才敢確定……嫂子這個哺乳期的女子,奶子還沒有自己這個未經性事的少女大!因為房間裏那個抽送著雞巴的男人,她現在覺得奶子大也不是壞事……至少……她的左手撫摸著胸前高聳入雲的乳肉,最後來到了堅挺的乳頭上,食指不停彈著那鮮紅的蓓蕾,感受著奇妙的酥麻。
  右手還要原來撐在窗邊,她只能用壹只手交替彈著雙乳的乳頭。
  “啊……”
  淩淇婉的呻吟突然變了,顏以安的手用力壹捏,兩股乳汁組成的柱子猛地噴出,擊打在墻壁上。
  顏以安好像覺得這樣很好玩,壹邊抽插中壹邊還對妻子說著什幺,然後又是壹捏,兩股比之前更大的乳柱飛射而出,在空氣中劃過潔白的軌跡。
  三個人,房間裏的夫妻倆,窗外的妹妹,都沈浸在這樣的場景中。
  當顏菸感到全身都燥熱,淩淇婉第四次噴乳時,嬰兒的哭聲猛然響起,把她嚇了壹跳。
  因為這聲音就在她的不遠處,她低頭壹看,原來靠著窗戶的地方是壹個小床,上面躺著壹個嬰兒,被厚厚的被褥包裹著。
  或許是被大人肏屄發出的的聲響嚇的,孩子已經醒來,並哇哇大哭。
  嫂子立即停止了呻吟,來不及整理衣衫就跑到孩子面前,壹對巨乳隨走到晃蕩不止。
  由於母性的本能,淩淇婉起身時根本不顧顏以安的雞巴還在陰道深處,極速脫離給雞巴造成了更大的刺激,顏以安即將崩潰的精關壹松,大量白濁的精液猛烈射入,恍若白色的噴泉落到床上。
  這壹切顏菸看得清清楚楚,顏以安顯然剛剛反應過來,用無奈的目光看著淩淇婉,妻子正在輕聲細語的哄著孩子。
  雖然淩淇婉的欲火也還在燃燒著,剛剛的四次高潮完全滿足不了她,但她還是得先照顧孩子,這是壹個母親的天職,淩淇婉這樣想。
  “他餓了……都怪妳,快把人家的奶水都擠光了。”淩淇婉嗔怪的對顏以安說,此時她抱起了孩子,讓自己的乳頭被孩子吸吮著,她感覺到乳房裏的液體變得少了很多。
  “……我怎幺知道這小子吃飽了才睡的這幺快又餓了,而且昨天我們都這幺玩的啊,妳的奶水壹會兒就恢復了……”顏以安無辜的說,看見妻子只穿著不整齊的絲綢睡衣,露出九成的潮紅嬌軀,他兩眼放光,赤身裸體的就走了過去。
  “啊……”
  看哥哥過來了,顏菸趕緊把褻衣穿好,下意識的就想逃跑。
  但小床和窗戶之間雖然很近,卻有壹個衣架擋著,交叉的木架遮掩了裏面人的視線。
  衣架後面還掛著壹個流蘇珠簾,垂下來構成了第二道屏障。
  “只是壹條縫而已,未必那幺容易被發現……”顏菸這樣想著,把退後了壹點的身體重新湊到窗隙。
  衣架和珠簾對窗外的視線影響不大,看見的內容依然很清楚。
  且由於小床更近,裏面人的對話也能聽得壹字不差。
  “小婉……”
  顏以安抱住了餵奶的妻子,用舌頭舔舔著她的臉頰、耳朵、嘴唇。
  “色鬼,剛才不是射了幺?”
  淩淇婉皺眉說,壹屁股坐到小床上,雙腿也收了上去,呈跪坐的姿勢。
  又抄起壹件黑色外衣披上。
  “要射在妳的子宮裏才算,而且小騷屄不是被我的大雞巴日得高潮了四次幺,還像母狗壹樣的嗷嗷叫……”顏以安也爬上床,在後面摟住妻子的肉體,把還硬梆梆的雞巴頂在她臀部上。
  “那就再等等吧,要不是看妳壹年回不了多少次家,我才不讓妳隨便日呢……要是忍不了,就肏我的嘴好了……”淩淇婉笑容滿面哄著吃奶的孩子,嘴裏卻說著這種淫穢之言。
  顏以安也不再啰嗦,重重吻了妻子的唇壹下,站起身就把大雞巴插入淩淇婉的朱唇,緩慢抽插了幾下就全根插入。
  讓淩淇婉的喉嚨發出了壹陣“咕咕”
  的聲音。
  “這就是深喉幺?看嫂子這幺享受,就不會被噎住?”顏菸好奇的想著。
  淩淇婉說得不依不饒,語氣中卻明顯透著壹股饑渴,此刻嘴裏不停發出“咕嘰咕嘰”聲,用香滑的肉舌舔著堅硬的雞巴,臉上壹副滿足的笑容。
  “小騷屄是不是寂寞久了,連口交都覺得是幸福啊?”顏以安說著汙言穢語,還是平時那樣微笑著。
  “唔唔唔……唔……”
  淩淇婉無法回答,只是嗚咽著,但看欲求不滿的眼神,就知道她是承認了。
  顏以安雙手牢牢地抓住妻子的頭,大雞巴在口腔的抽插越發迅猛。
  淩淇婉的“唔唔”
  聲也變得越來越大,聽不出是痛苦還是快活。
  這樣壹直過了半刻鐘,顏以安卻還是沒有射,把大雞巴拔出妻子的嘴,上面的大量口水壹絲絲的滴落到被褥上。
  “過了這幺久,這小子還沒有吃飽幺?我要日妳的屄啊……”顏以安用雞巴蹭著淩淇婉閑置的乳頭,不滿的說。
  “我也不知道啊,他剛才就沒吸奶了,只是含住我的乳頭舔來舔去……”淩淇婉低頭說。
  “靠,妳怎幺不早說,我看妳剛才壹副享受,是被兒子舔得爽了吧,以後是不是要把屄給兒子日啊……”顏以安佯怒說。
  “妳……人家的屄是生來給妳日的,怎幺可能……妳休要胡說。”淩淇婉說著就準備把已經安靜的孩子放下,把和丈夫的事解決了再說。
  顏以安也準備好了推倒妻子馬上就肏,沒想到剛剛接觸到床,孩子就大聲哭喊起來。
  淩淇婉沒辦法,只好重新把孩子抱回自己的乳溝:“妳看這怎幺辦?”顏以安是要被這小子氣死了,看著妻子的屄卻不能日……他靈機壹動。
  對淩淇婉說:“小婉,我們可以這樣……”
  顏以安在湊近對妻子耳語了幾句,淩淇婉猶豫了壹會兒才重重的點頭,似乎是欲火戰勝了羞恥。
  只見顏以安直接躺在床上,雙手把大雞巴扶起,壹柱擎天,然後淩淇婉抱著孩子,雙腿分開橫跨顏以安的身體,然後緩緩的坐下,把整個雞巴都納入陰唇之間的肉縫。
  “喔……”
  壹下子就插入到最深處,讓淩淇婉發出壹聲嬌哼。
  “小婉妳自己動動看……”
  “好,喔……啊啊啊啊啊……嗯啊啊啊嗯……”敞亮的房間裏,壹個少婦懷抱嬰兒,壹邊讓孩子吃奶壹邊浪叫著,烏黑的長發在空中來回甩動。
  下半身則是面對面坐在丈夫的跨間,扭動身子,大力吞吐著粗大的雞巴。
  顏菸看著這些不堪入目的東西,陰唇本能的翕動起來,絲絲淫水從肉縫中流淌出來。
  雖然她還不知道用手指玩弄自己的屄來自慰,但她覺得淫水流淌得越多自己就會越快活,也就不去多想。
  “喔……我要射了……”
  “人家也高潮了……”
  沒多久,壹男壹女同時抵達頂峰,噴薄的精液和洶湧的陰精激烈對撞。
  兩個人都到達了極樂世界。
  顏菸早已看得熱血沸騰,只想也像嫂子那樣被哥哥送上高潮,左手用力揉搓著勃起到極限的乳頭。
  身體像燃燒壹般的熱,她靠著窗戶扭動身體,把礙事的褻衣慢慢蹭掉,裸體於空氣中的感覺真好……“啊……”肉縫裏也瘙癢難耐,似乎有什幺東西要爆發出來了。
  突如其來的,消失許久的尿意重新浮現,顏菸被快感沖刷著,無暇去壓制,壹股金黃色的液體便暢通無阻的從膀胱泄出,從尿道口直直噴發,盡數沖擊到地板上。
  “嗞嗞……”
  噴水聲不絕於耳。
  顏菸被嚇得手足無措,直接就坐倒在自己的尿水裏,靠在墻壁上不住喘息著。
  這樣的意外陰差陽錯的讓那種焚身欲火消退了。
  她腦海中頓時閃過壹道閃電:“糟了,剛才的聲音壹定被聽見了……”想到這裏,她花容失色,站起來就向自己的房間飛速逃去。
  忘了拿走丟在壹邊的褻衣,也忘了可以看房間裏的人有什幺表現,她只想趕快逃離。
  生怕速度慢了就會被人追上。
  進了臥房,她迅捷的把房門和油燈關上。
  直到撲進被窩裏,將自己的身體緊緊裹住,她才有了安全感。
  來不及管長襪被尿液沾濕了三分之二,她就這樣蜷縮著,不知何時方才進入了睡夢……顏以安又和妻子肏了半個時辰,想到剛才的奇怪聲音,他趴在已經躺下的淩淇婉肚子上問:“剛才,妳有沒有聽到壹股水聲?”“當然有啊,人家的騷屄不是壹直在流水幺……開玩笑的,妳是說窗外吧,估計是母親養的那些小狗又隨地小便了。”淩淇婉看著再度入睡的孩子,笑盈盈的說。
  顏以安也沒說什幺,關掉了房間裏所有的油燈,鉆進壹邊的大床。
  隔了壹會兒,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的他又鉆了出來,喃喃自語:“我還是去看看……”然後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間。
  ……“這才初二就要走了……不能再留幾天幺?”母親在顏以安後面,急切的說。
  顏以安對站在院子裏的傳令官說:“小伍,妳先回去,我馬上就到。”“遵命,顏將軍。”小伍恭恭敬敬行了壹禮,然後小跑著出去了。
  顏以安走回母親站立的屋檐下,不舍的說:“其實這次我本不該回來,只是陛下開恩,準許我與壹眾有大功的年輕將領歸來探親,這幾年多不能在家侍奉,兒心中著實有愧啊。”“誒,不能留就不能留,安安妳怎說這種話,好像妳母我不明事理壹樣,沒有妳們這些保家衛國的英雄,又怎來小家?”“多謝母親諒解。”
  “哥,妳不要和母親說那幺多,她就是個老古董,今年夏天我就要成為妳的戰友了,妳還要多照顧我啊。”顏菸不知道從哪裏鉆了出來,撅著嘴說。
  “死丫頭,竟敢如此說我,幫妳鼓搗約會,也是為妳好。”母親氣急敗壞的說。
  “母親妳就隨她去吧,她總有壹天會找到心上人的。”顏以安微笑著說。
  母親本來想反駁幾句,可也不好在兒子面前發作,只是幹笑幾聲就回屋了。
  “武校要二十才開學,這十幾天妳又不能到處跑,怕是會悶死吧。”顏以安上前幾步,高深莫測的對妹妹說。
  “沒關系的,城裏到處都是好吃的,我天天吃就行了。”顏菸懶散的坐在臺階上,吐著舌頭說。
  “這樣也好,只要別吃成個大胖子就好了,嫁不出去無所謂,部隊不要妳可就悲劇了。”顏以安轉身看著初升的太陽,無奈的說。
  “哥,妳這就走了?”
  顏以安疑惑的問:“難道妳還要我帶些土特產,去給冬州那些惡狼?”“不是啦,我是說妳就不……和嫂子和孩子道別幺?”明顯是想起了幾天前那個晚上,她說話時頓了頓。
  “小婉知道我今天要走的,道別只是徒增傷感而已,而且子綮還在睡覺。”顏以安向外走了幾步,忽又轉身說:“下人和護衛都要元宵節後才回來,這十幾天妳要好好的照顧母親和妳嫂子啊。”“知道了。”
  顏菸擺動著雙腿說。
  顏以安沒有再說什幺,只是默默的轉身離開。
  顏菸看著那個穿著大氅的身影慢慢遠去,臉上的表情從悠閑變成了嚴肅。
  那個晚上,哥究竟有沒有發現自己偷窺?地上的尿液,又是怎幺在次日就消失的?她不知道,又很想知道。
  她更想知道,哥哥會不會因此認為自己是壹個淫亂的騷女……她壹直看著顏以安離去的方向,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她回到臥房時,外面傳來了母親和嫂子的說話聲,她心裏又壹陣不舒服。
  不過這種感覺卻壹閃即逝。
  她打開壹個大箱子,拿出了壹件褻衣,展開後可以看到,褻衣的下體處有壹片濕漉漉的東西,並且散發著奇怪的氣味。
  這是那天晚上丟失的褻衣,不過被顏以安在初壹早上還給了她,他說是在浴室撿到的。
  她知道,那濕濕的東西是自己身體裏的,應該是叫——淫水。
  她在那次後再也沒有穿過這件衣服……箱子裏還有壹件褻衣。
  是昨天晚上穿的,她別以為換了衣服就可以不再做那種夢……那是壹種感覺很奇怪的夢璟,那天晚上看見的場景出現在裏面,顏以安身下的女子也變成了她自己……哥哥對自己,就和對嫂子壹樣不遺余力,她只有壹點點禁忌的羞恥和恐懼,剩下的,全是愉快和幸福。
  夢醒後,她發現自己的雙手總是按在雙乳上,下面也感覺壹片濕潤,肉縫中淌出的粘膩液體沾濕了褻衣,更多的則是順流而下將床單打濕……她知道這樣不對,她和哥哥是不可能的,每壹次入睡前也盡量讓不要想那種事,可在昏昏沈沈的大腦裏,那天晚上的事總會陰魂不散的浮現……在清醒時,她還能控制住不去想,可誰能壹直清醒呢……“既然穿著衣服都會這樣……那我還是裸睡吧……”她想當然的做了這個決定,從壹個人睡以後,春夏秋時她都是裸睡的,冷時就多加被子,把被淫水浸濕的褻衣揉成壹團,捧著它們便鬼鬼祟祟的走了出去,最好在被發現前將其洗幹凈……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