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直通橋 上海風雲錄 by tljtzjzzjj
2018-7-18 12:30
第七章節
徐錦林說道:“最近有什麽新消息?”許慶春說道:“這個洪飛龍果然是詐死的!現在形勢大變,洪飛龍老謀深算並不打算和神刀堂開戰。”徐錦林說道:“洪飛龍果然是老狐貍!要他上當可真不容易。這兩個幫派勢力龐大,三教九流無所不有。要想真正控制上海,必須要控制他們。可惜他們都不識擡舉。”許慶春心道:“這些都 是長久獨霸壹方桀驁不馴的人物,哪能輕易願意受別人所控制!”徐錦林在屋內踱了幾步,說道:“所以我們就要消滅他們!然後扶植願為我們所用的幫派!”許慶春說道:“經過這兩年觀察,這兩幫雖然各有能人,但戰力強的人並不多,更重要的是他們大部分人未經任何訓練,團體配合性很差。我們只要派上萬人左右的部隊可以輕而易舉的消滅他們!為什麽要費這麽多周折?”徐錦林說道:“妳知道上海為什麽有這麽多幫會?”許慶春搖了搖頭。徐錦林說道:“在上海,外來謀生的人遠遠比本地人多。這些外地人背井離鄉來到上海。如果有個什麽困難,壹個人很難解決。有時直接影響到能否生存。於是壹批批相識的人或來自同壹地方的人組成幫會,互濟互助。這也就是幫會在下層老百姓中普遍存在的原因。就是在我們軍隊中許多人也是幫派成員, 如果我毫無理由貿然派兵鎮壓,其他人就會經為我不容幫會,那樣必會引起混亂。最好就是兩幫公開在上海混 戰,我就可派軍隊以彈壓秩序之名壹舉將之清除,這個關系非常微妙,壹定要把握好!”
許慶春說道:“上次的軍火案,陳壹夫的反應不出我們所料,但洪飛龍卻老奸巨滑,其子被神刀堂所殺他都能忍下來!今天居然派人去談和。看來是打不起來了!”徐錦林說道:“他真的能忍!那就做出他也不能忍的事來!”許慶春說道:“我看情況再另想他法吧,這個洪飛龍可真不是好對付的!”徐錦林有些煩燥的在屋內走來走去,說道:“這邊的心頭之刺沒拔掉,那邊北平方面又派人來了,明著是嘉獎我,升我的官,卻是想讓我替他們賣命做炮灰!”許慶春說道:“您打算怎麽辦?”
第二天上午九點鐘劉永春就過去拜訪神刀堂,但直到天黑時分都沒有任何消息。次日早晨,洪飛龍正在和各組組長議事。有神刀堂的內線來報:“劉永春尚未見到神刀堂的堂主陳壹夫已在堂外被飛刀李悟心壹刀斃命!同時神刀堂放出話來,要談和就要有誠意。派個什麽事都做不了主的不角色分明是看不起神刀堂!真要談和也可以,必須要幫主親自去談!”
洪飛龍沈思良久後說道:“看來非得我去走壹趟了!”其他幾個組長紛紛勸說洪飛龍萬萬不可如此赴險。許慶春起身說道:“這個陳壹夫向無道義,幫主千金之軀豈可輕入虎狼之地?再者幫主親自去他那兒講和倒像是青龍幫向他們低頭壹般!不如讓我前去,好歹我也是副幫主,和他談身分上也不致辱沒了他。”
無孔不入
夜上華妝,霓燈如虹。上海的夜晚熱鬧而美麗。綠水茶莊位居浦東的龍窩巷,地點比較偏僻。不過今天卻顯得格外熱鬧。茶莊不大,布置的卻是精致清雅。老板沈非站在門前,不時的向巷子的那壹頭看上幾眼。似乎在等什麽人。
終於在九點多鐘左右從巷子那頭來了三個客人。當中的那人戴著禮帽和墨鏡低著頭,看不清面目。旁邊的兩個人身體像標槍壹般挺直。兩眼看著前方,面容沈毅,目光炯炯有神。右邊的個子有1.80米左右,身材高瘦。左邊的較矮,大約1.72米。皮膚很黑,虎背熊腰,體型粗壯。
三人的步伐很奇特。按說三人個子相差較大,步伐大小自然不壹,但是看似雜亂的步伐卻很和諧的配合起來,形成壹種固定的節奏。中間的那人永遠只比其他兩人快半步。
老板沈非連忙迎出老遠,上前點頭哈腰,殷勤的就差點跪倒在地。中間的那個中年人只點了壹下頭就向院落內走去。沈非也跟在後面走了進去。不壹會兒他又走了出來,對夥計小孫小李說道:“妳們兩人機靈點,有什麽紮眼的人物立即通報!”然後轉頭又對夥計王俊才說道:“妳去替裏面的客人斟茶,他們在西院內室。就拿前幾日從福建買來的‘水榭觀音’吧!”王俊才咋舌道:“老板,那可是您老專程從福建買來送給劉署長的呀!三百塊大洋才買到二兩,而且貨少,就是現在有錢也沒有這貨了,您不會是忘記了吧?”老板不耐煩的說道:“叫妳去,妳就只管去!”王俊才唯唯諾諾的沖好茶,向西院走去,邊走邊想道:“這個人到底是誰?要我們老板這麽巴結?”
到了內室他放好茶,擡頭看了那中年人壹眼。只見此人四方臉,高鼻梁,眉毛淡而稀,左眼下方有壹個二寸來長的刀疤。人已微微有些發福,個子不高。但坐在那兒氣度沈肅,炯炯雙目中自有壹股懾人的威嚴。王俊才心中壹陣狂跳:“他……他……是上海市長徐錦林!”他倒退著走出去。慌亂之下差點被門檻絆個跟頭。
徐錦林啜了壹口茶,贊道:“沒想到這個小小的茶莊居然有這麽好的茶,不容易!”
又隔了壹會兒“篤篤篤”敲門聲響起。徐錦林說道:“進來”老板沈非推門進來。他走到徐錦林近前悄聲說了幾句話。徐錦林對身後那兩人說道:“妳們先出去壹下”兩人應聲走了出去。沈非也隨著走出去。
不大壹會工夫門“吱”的壹聲開了。壹個二十多歲年青人閃了進來。來人戴著寬沿鴨舌帽,風衣的領子豎立著掩住了下半邊臉,所以看不清面目。徐錦林不但沒責怪那人不敲門就闖進來,反而站起來,親熱的說道:“慶兒”那個年輕人說道:“父親近來身體可好?”說著把帽子拿了來,露出面容。這人竟然是青龍幫的許慶春!
徐錦林哈哈笑道:“我是行伍出身,身體硬朗的很。”這許慶春原是徐錦林的兒子徐元慶。
徐錦林說道:“最近有什麽新消息?”許慶春說道:“這個洪飛龍果然是詐死的!現在形勢大變,洪飛龍老謀深算,並不打算和神刀堂開戰。”徐錦林說道:“洪飛龍果然是老狐貍!要他上當可真不容易。但這兩個幫派勢力龐大,三教九流無所不有。要想真正控制上海,必須要控制他們。可惜他們都不識擡舉。”許慶春心道:“這些都 是長久獨霸壹方桀驁不馴的人物,哪能輕易願意受別人所控制!”
徐錦林在屋內踱了幾步,說道:“所以我們就要消滅他們!然後扶植願為我們所用的幫派!”許慶春說道:“經過這兩年觀察,這兩幫雖然各有能人,但戰力強的人並不多,更重要的是他們大部分人未經任何訓練,團體配合性很差。我們只要派上萬人左右的部隊便可輕而易舉的消滅他們!為什麽還要費這麽多周折?”徐錦林沒直接回答,卻說道:“妳知道上海為什麽有這麽多幫會?”許慶春搖了搖頭。徐錦林說道:“在上海,外來謀生的人遠遠比本地人多。這些外地人背井離鄉來到上海。如果有個什麽困難,壹個人很難解決。有時直接影響到能否生存。於是壹批批相識的或來自同壹地方的人組成幫會,互濟互助。這也就是幫會在下層老百姓中普遍存在的原因。就是在我們軍隊中許多人也是幫派成員。如果我毫無理由貿然派兵鎮壓,其他人就會以為我不容幫會,那樣必會引起混亂。最好就是兩幫公開在上海混 戰,我就可派軍隊,以彈壓秩序之名壹舉將之清除!這個關系非常微妙,壹定要把握好!”
許慶春說道:“上次的軍火案,陳壹夫的反應倒是不出我們所料,但洪飛龍卻老奸巨滑,其子被神刀堂所殺他都能忍下來!今天居然派人去談和。看來是打不起來了!”徐錦林說道:“他真的能忍!那就做出他也不能忍的事來!”許慶春說道:“我看情況再另想他法吧,這個洪飛龍可真不是好對付的!”徐錦林有些煩燥的在屋內走來走去,說道:“這邊的心頭之刺沒拔掉,那邊北平方面又派人來了,明著是嘉獎我,升我的官,暗地裏卻是想讓我替他們賣命做炮灰!”許慶春說道:“您打算怎麽辦?”徐錦林嘿嘿笑道:“就憑著壹張擦腚都嫌小的破紙,就想讓我離開上海,沒門!”許慶春眼中突然閃過壹絲不易覺察的異樣神色。他擡頭看著徐錦林,試探性的問道:“來人可是中央特派員,妳要是不遵照執行,上面就會把妳當軍閥,派人討伐妳。現在全國呼聲最高的就是討伐軍閥!”徐錦林冷笑道:“北平政府自己那邊為應付復辟和東北張大帥已搞得焦頭爛額,疲於奔命。哪裏有空來我這邊!再說我這裏三十萬軍隊久經戰陣可是好惹的?”他緊接著話鋒壹轉,說道:“當然我不能明著不服從中央,畢竟那樣輿論對我不利,而且當初召兵之時打的是報效國家的大旗,很多所謂的熱血青年因此才加入我們,搞不好部隊內部會出亂子!”
他頓了壹頓說道:“他們先後派了七批特派員,我都以不變應萬變,就是壹個字,——拖。”許慶春低下頭,目光中閃過壹絲焦慮的神情。
徐錦林說道:“北平那邊倒沒什麽,心腹之患卻是這兩大幫會。妳也知道在上海,幫會滲透力威懾力遠遠大於政府。市民寧願得罪政府也不敢得罪幫會。壹旦我們控制了幫會,不但多壹個充裕的資金來源,而且那些不方便我們政府出面,但又必須做的事,就可以讓他們去幹!”
許慶春壹直低頭想著什麽,忽然擡頭說道:“我覺得這事還有轉機!”徐錦林說道:“哦?妳講講。”許慶春說道:“那陳壹夫對損失了老五和那批軍火壹直耿耿於懷。我們再讓神刀堂的內線火上澆油,把這次談判的人幹掉,到時候我主動請纓前去,相機再作打算!”其實許慶春心中已經想好了如何去做,但他知道倉促的計劃壹定會有漏洞。這是壹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不慎露出破綻,那麽就將前功盡棄!徐錦林說道:“妳自己要小心,另外黃小石已被我的人收買,有什麽不方便的事可以讓他代辦。———好了,我先走了”
為避免被人懷疑,徐錦林走了十多分鐘,許慶春才走出綠水茶莊。
第二天上午九點鐘劉永春就過去拜訪神刀堂,但直到天黑時分都沒有任何消息。次日早晨,洪飛龍正在和各組組長議事。有神刀堂的內線來報:“劉永春尚未見到神刀堂的堂主陳壹夫,已在堂外被生死刀李悟心壹刀斃命!同時神刀堂放出話來,要談和就要有誠意。派個什麽事都做不了主的不角色分明是看不起神刀堂!真要談和也可以,必須要幫主親自去談!”
洪飛龍沈思良久後說道:“看來非得我去走壹趟了!”其他幾個組長紛紛勸說洪飛龍萬萬不可如此赴險。許慶春起身說道:“這個陳壹夫向無道義,幫主千金之軀豈可輕入虎狼之地?再者幫主親自去他那兒講和,倒像是青龍幫向他們低頭壹般!不如讓我前去,好歹我也是副幫主,與他談和,在身分上也不致辱沒了他。”
洪飛龍說道:“慶春,以妳的機智與口才我相信談判壹定成功,不過怕只怕對方在妳沒和他們坐到談判桌前就痛下殺手!妳又沒有武術功底,恐怕要吃虧的。妳看要帶哪個做出隨從?任妳選!”許慶春搖了搖頭:“不用了,正因為大家都知道我沒有武術底子,所以他們心中都自然放松對我的警惕和敵視。我才有機會和他們成功談判。帶了隨從反而引起對方不快。”
洪飛龍說道:“這個只能賭對方的反應了!妳心中認為有幾成把握?”許慶春說道:“六成!那是對方根本之地,情況瞬息萬變,六成……已不錯了!”他笑了笑,說道:“壹向以來,別人都認為我必定很謹慎,其實我心中只要認為有五成以上把握的事就會做!在江湖上沒有壹本萬利的事,風險越大,也意味著所帶來的利益也就越大!”
單身赴險
清晨。
許慶春孤身壹人前往神刀堂的總堂,——威武廳。
威武廳位於黃浦江邊,離江邊碼頭不遠,有些偏僻,不過也因為神刀堂主要活計是水上的,所以總堂靠近江邊。
整個威武廳占地極大,約莫六七十畝地光景。許慶春來到大門前,按規矩遞上拜貼。門房拿著拜貼進去通報。
等了二十多分鐘,那個門房還沒出來。許慶春心中忖道:“他們應該是在想對策吧?他們絕沒想到我會前來,而且這麽快!……”正想著那個門房已出來,對他說道:“請進,幫主在內廳等候。”
那個門房看著許慶春,目光中充滿了惋惜的神情,仿佛是看著壹個將死的人。許慶春看在眼中,心知前面危機重重,可是既然走到這壹步,萬無退縮之理。他從容壹笑,提步邁上臺階,向裏面走去!
許慶春表面上雖自信滿滿的樣子,但他心中也沒有把握,自己的鐵指寸勁能否接的住李悟心的飛刀。李悟心名列十三太保中的老大,綽號生死刀,在飛刀上的造詣自然非同尋常。
他邊走邊凝神戒備著,七八分鐘後來到威武廳前。整個威武廳門庭宏偉,氣象威嚴。門楣上壹個黑漆金字的匾額,上書“威武廳”三個大字。許慶春稍壹停留,把衣服整理壹下,然後舉步向裏走去!
剛走上臺階,忽聽到“嘯”的壹聲尖銳的響聲。聲音非常大,仿佛是鴿哨之類發出的。許慶春壹楞,壹時不明所以。
這個聲響仿佛越來越近。許慶春覺察到這壹點時,已經看到壹柄飛刀到了眼前不足壹尺的之處!許慶春不由壹驚,他壹直提防著李悟心會從死角和古怪的方位發刀,但沒料到李悟心的第壹刀竟當面射來!而且這麽大張旗鼓,居然發出尖銳的嘯聲!好像他是故意提醒別人小心他的飛刀壹般。
許慶春鐵指寸勁也苦練了二年。這鐵指寸勁是鷹爪門的功夫,練到十成火候,手指可以像剪刀壹樣剪斷鐵條!由於著力點小,力道剛猛,正是鐵布衫金鐘罩之類排打功的克星。就在那飛刀快要到許慶春的面門時,他擡手壹夾,食指中指準確的夾住了飛刀!
“生死刀李悟心也不過如此!”如此便能輕易接住飛刀,許慶春竟然有幾分失望。但他隨即知道自己錯了。那柄飛刀雖然被夾住卻沒有完全受自己控制!
那飛刀竟然像活物般猛烈的抖動,似欲脫手而出!現在許慶春反而成了騎虎難下之勢。
許慶春知道李悟心發刀時下了暗勁,就等到被人夾住才發作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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