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繼續打漁去

　　“方玉，自妳入武館開始，已經兩月了。”
　　練武場上。
　　大師兄丁山將手按在亞倫小腹位置：“感應壹下氣血試試……”
　　亞倫閉上眼睛，努力想要感應根本感應不到的氣血。
　　數個呼吸之後，丁山失望地收回手掌，變得面無表情：“方玉……未能拿捏氣血，想要繼續在武館學習，就得交錢！妳怎麽選？”
　　“弟子身無長物，只能先回去打漁，等日後攢夠錢再來學習。”亞倫不卑不亢地回答。
　　“妳……唉……”
　　丁山什麽都沒說，擺擺手，讓亞倫離去。
　　亞倫行了壹禮，在眾多同門或物傷其類、或幸災樂禍的目光中離開，回到自己的小院。
　　房間裏，粱五早已走人。
　　馬竹還是跟以前壹樣生人勿進。
　　至於黃大成？
　　這小子似乎借了壹筆驢打滾的銀錢，因此在幾天前成功繳費，明顯賊心不死，還想再續壹波。
　　此時他眼睛裏滿是血絲，喃喃自語：“快了……我就快感應到氣血了……很簡單的……”
　　幾個新來的學徒都不敢靠近他，生怕他忽然瘋了，暴起傷人。
　　“各位，日後有緣再見。”
　　亞倫簡單收拾了壹下自己的物品，抱拳告別。
　　黃大成根本動都不動，馬竹嘴唇勾起，似乎想要開口嘲諷，但最終卻什麽都沒說，反而起身向亞倫行了壹禮。
　　不得不說，這壹位打漁人寵辱不驚的養氣功夫，是他生平僅見。
　　“學武兩月，如今打漁去……”
　　亞倫帶著鬥笠、魚簍、蓑衣，走出青山武館的大門，擡頭望天，只見晴空正好，微風不燥。
　　他來之時，陰雨霏霏。
　　他走之時，晴空萬裏。
　　而守門的，正好還是翟用。
　　“方師弟……唉……”
　　翟用嘆息壹聲，抱拳相送。
　　他卡在‘流沙意’這壹步，雖然時不時能感應到自身氣血，卻無法精準把握與拿捏，煉化入勁。
　　所幸他跟內院壹位師兄有些關系，討了個看門的活，每個月能收入幾兩銀子，再加上壹些外塊，才能壹直賴在青山武館內，就壹門心思地想著入勁！
　　在武館內，有大師兄指點，有藥可用，有同門可以切磋、交流經驗。
　　壹旦出去，就算還能每天堅持練武，但迫於生計，還是不得不分出大部分精力為飽腹奔波勞碌。
　　可以說……沒什麽希望了。
　　翟用望著亞倫離開的背影，有憐憫，也有自醒，暗自握緊了拳頭：“我絕對不能落到如方玉這個下場，我壹定要入勁！”
　　……
　　三水碼頭。
　　魚市。
　　“虎爺，那阿玉來了。”
　　壹名跟班眼尖，連忙去叫正躺在太師椅上喝茶的虎爺。
　　虎爺猛地睜開眼睛：“好小子……竟然不給爺的面子……原以為跑了，居然還敢回來？走！”
　　亞倫來到魚市，故意露了壹面。
　　果然，沒有多久，就見到笑面虎帶著幾個金魚幫幫眾，氣勢洶洶地走來。
　　他們所過之處自帶凈街效果，不論魚販還是買魚的都躲在壹邊。
　　壹些認識方玉的漁民，還暗暗為他擔心，畢竟老楚父子的前車之鑒不遠！
　　“方玉！”
　　虎爺摸著下巴，身邊壹個跟班就快步上前，嘴裏罵罵咧咧的：“好小子，反了妳了。”
　　當即壹個大耳刮子就打了過來。
　　方玉神情壹冷，右手上擡，左手如毒蛇般刺出，正中這跟班的軟肋。
　　“啊！”
　　這跟班慘叫壹聲，直接倒在地上，縮成個蝦球也似。
　　周圍漁民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這還是那個平時溫和的阿玉麽？
　　“方玉，妳敢犯我‘金魚幫’？”
　　當看到方玉迅速擊倒壹個手下，虎爺眼皮壹跳，突然喝道。
　　“虎爺您說笑了。”
　　亞倫表情無辜：“我不知道犯了哪條規矩，讓虎爺您壹上來就動手？”
　　虎爺默不作聲，忽然問道：“這兩月……妳去習武了？”
　　剛才這小子出手淩厲，顯然招式純熟，並且下手陰狠，不好對付啊。
　　“正是，我拿自己賣魚攢的銀子，去青山武館學了兩個月的功夫……”
　　亞倫坦然回答。
　　之前不好展露武藝，但現在有了武館這個幌子，就可以說了。
　　否則，壹個漁民忽然變得殺伐果斷，招式純熟，還是很奇怪的。
　　並且……
　　亞倫實際上並沒有違反任何規矩！
　　這是最重要的！
　　自己花辛苦攢的錢去學武，放哪裏都有道理！
　　雖然之前虎爺未必跟他講道理……但現在他拳頭大了之後，還是得講壹講的！
　　“青山武館？”虎爺心裏壹動：“可曾入勁？”
　　“未曾。”亞倫嘆息壹聲。
　　這壹聲似乎飽含無奈，讓旁邊圍觀的老余頭都心有戚戚，面露不忍之色。
　　在他看來，阿玉這小子很有心計，這壹步是躍龍門啊，壹旦越過去，就是海闊天空。
　　可惜……龍門艱難，這壹躍還是不成！
　　嘆息過後，老余頭不由自怨自艾起來，小民出頭，就是這般艱難，更為方玉而擔心……
　　虎爺心中驀然長松口氣，繼而眼神不斷在亞倫身上打量：“青山武館學武可要十兩銀子……阿玉，妳如何攢得這許多錢？莫不是偷偷去城裏賣魚了？”
　　這話誅心！
　　壹旦承認，就是真的違反幫規，到時候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請‘金魚幫’武師出手！
　　“哈哈……虎爺妳可不要血口噴人，捉賊拿臟，妳說我偷偷賣魚，拿出證據來！”
　　亞倫眼睛壹瞇。
　　“不這樣，妳哪來十兩銀子的積蓄？”虎爺的跟班忍不住了，叫道。
　　虎爺泛起壹絲成竹在胸的微笑，顯然對這個手下的說辭頗為滿意。
　　“當然是在魚市賣錢所得，每筆都有交公！”
　　亞倫拿出準備好的冊子，翻開壹頁：“六月十三，刀魚四條，賣錢八十，上繳四十……九月初二，七星鯰壹條，賣錢四十，上繳二十……”
　　被他這麽壹提醒，那些漁民紛紛回憶起來：“是啊……阿玉最近壹年打漁收獲很大……還偶爾能打到珍惜魚獲……都是在魚市賣的。”
　　“這麽壹說，我也想起來了，可不是這樣麽？”
　　……
　　“妳……”虎爺氣得手抖：“妳竟然識字？！還偷偷記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