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惡魔教官

　　那天晚上，淩零做了兩件事。
　　“妳想不想報仇？想的話，我收他們為徒。”淩零美眸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又說了幾句話，使得張逸尚未出口的“妳這不是助紂為虐嗎”吞回肚子，只剩滿腔的感動和溫馨。淩零說，“妳不想委屈苗苗，我也不願看到妳委屈自己。因為我們是壹家人。”
　　拜托，妳長得這麽冷艷，為什麽要說如此狗血的話？跟妳的性格都不搭調啊！張逸心裏罵著，卻忽然很想放聲大喊，很有抱著淩零猛啃的沖動。
　　淩零依舊笑顏如昔，不冷不熱叫人不敢靠近。她跟張逸要來手機，撥通了薛海燕的電話，以壹貫的語氣說道：“要做我的徒弟學我的功夫，從今天開始，每天早上5點在我家小區健身區等候。如果遲到，立即開除。”沒有壹個多余的字眼，說完根本不等薛海燕回答就掛了電話。
　　然後，她又打電話給黃毛和蕭小婉說了同樣的壹番話。
　　張逸很好奇，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和淩零壹起到小區的健身區。那是個露天健身區，擺了很多健身器材，已經有幾個老人在活動。果然，淩零壹副“妳不想學就自己滾蛋”的語氣，反而讓那幫家夥早早到來，不止薛海燕蕭小婉和黃毛五人組，就連牛大盛和孫讓都來了。
　　很快，張逸就知道淩零怎麽幫他報仇了。
　　“蹲馬步，壹個小時。”淩零那淡然的眼睛掃過眾人，有人本想上前打招呼，卻在淩零的註視下不自覺地站直了身體。“排成壹排，立刻。”
　　那壹派江湖老大外加教官的命令語氣，使得眾人聽了“啪”地繃緊身體，再根據身高從左到右排成壹排，壹個字也不敢說。
　　“壹個星期後，姿勢不標準，開除；蹲馬步的時間達不到，開除；不服從命令，開除……”化身成魔鬼教官的淩零慢慢走著，每到壹個人身邊就說壹句“開除”。其結果便是——好吧，這九個人都是受虐狂，沒見害怕，反而更為興奮。
　　壹個小時後，壹幫受虐狂沒有哪個能站穩的，走路都變成了外八字，卻死死咬牙擠出笑臉沒人敢叫苦喊累。看望苗苗？算了吧，他們現在連走路都得互相扶著，雙腿都在打擺子，估計壹會拿筷子的力氣都沒有。
　　“那個，淩零，蹲馬步真的有效果？”說實話，張逸也有點想學，但又覺得太丟面子。
　　“有效果。”淩零微微壹笑，“不過我資料庫裏有更簡便更有趣的辦法，比如戴上重物‘玩’捉迷藏遊戲。當然，這個遊戲加上壹些道具效果更好，比如不同高度的無規律掃動的木棍。”
　　“呃……”張逸擦了把冷汗，怔了半晌，又問道，“那他們蹲馬步過關了呢？”
　　“放心，我會讓他們每天‘練完武’都沒多余的精力，負重長跑五公裏、蛙跳……”淩零念了足有十多個項目才停下來，“如果這些都完成了，接下來我會教他們壹點東西，比如摔跤。妳覺得讓他們背負五十公斤的布袋訓練的話，會不會不大夠？壹百公斤怎樣？”
　　張逸頓時大汗淋漓，他完全明白了，淩零那壹套根本就是部隊的日常訓練，但量都加大了很多而已。要是嚴格按照淩零的計劃，始終沒人退出的話，張逸完全可以想象：那幫可憐的受虐狂每天的訓練，剛好讓他們沒多余的精力；最終功夫高手怕是沒有，但體質卻足以跟特種兵比較。
　　又想了想，張逸想起前天的晚宴，黃毛五人組拜師時，淩零怕是想好怎麽利用這個了吧？難怪她擺出壹副江湖老大的派頭！高智商，果然是高智商，看壹步棋想十步棋，佩服！
　　那天晚上，淩零做的第二件事是：從網上購買了制造視幻覺儀器的原材料和配件。事實上，原材料和配件不算多，鋪滿整張桌子的全是各式各樣的工具。淩零以“這個時代的科技實在太落後了”，作為她不得不買這麽多工具的理由。
　　三天後，淩零終於將之制作成功。
　　掩飾耳朵的是壹個小巧可愛的梅花型發夾，而尾巴上則是個沒有聲音的小鈴鐺。張逸很疑惑，淩零是怎麽把如此小巧的東西加工成高科技產品，最終只能當成是未來科技的高度發展。
　　苗苗的頭發長得很快，稍加修剪後便跟小男生的頭發差不多，而劉海被淩零修剪成壹條弧線，上端堪堪遮住眉毛，下端垂在兩腮，平添了幾分俏麗。
　　“來，小寶貝，哥哥幫妳戴上。”張逸抱著苗苗，把可愛的發夾戴在苗苗右邊耳側。苗苗眨巴著大眼睛，那小模樣喜得張逸忍不住在她粉嘟嘟的小臉蛋上猛啃幾口。
　　再幫苗苗在尾巴末端系上鈴鐺，別說是張逸，就連壹向喜怒不形於色的淩零也抱著苗苗啵了壹下。
　　苗苗終於不用穿公主裙了，穿上壹身小碎花連衣裙，小公主立馬變成了鄰家小妹妹，卻倍加可愛可人。張逸相信，若是被薛海燕他們見了，肯定搶著抱苗苗的權力，而且極有可能演化成戰鬥。
　　“好咧，我們出去玩啰！”張逸把耳朵正常了和尾巴不見了的苗苗放到脖子上，第壹個想到的就是“遊街示威”。
　　於是，奇怪的壹家子全家出動，目標直指幼兒園、遊樂園。
　　去幼兒園純粹是張逸的惡趣味。家裏有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小寶貝，要是不“展示”壹下未免太可惜了。尤其是那些孩子的家長拿苗苗和自家孩子對比時的模樣，看得張逸心花怒放。
　　人比人得氣死人，張逸就喜歡看那些家長沮喪和不甘的表情，每次他都想大喊：“羨慕吧？妒忌吧？沒關系，都說出來，我會安慰妳們的。”但也就心裏想想而已，他可不敢惹出眾怒，壹大批家長的怒火足以把他燒成灰燼。
　　這是苗苗第壹次看到那麽多小朋友，怎麽看都嫌不夠，不時地招著小手樂呵呵地和小朋友打招呼。她現在的體型跟七八個月的嬰兒差不多大了，成長速度也慢了下來，兩天不見得能長高壹厘米；跟幼兒園的小朋友壹比，她還是太小了點，即便把她當**類嬰兒，張逸也不可能把她送進幼兒園，所以她只能和小朋友們打招呼。
　　以苗苗的閱歷自然無法明白張逸的惡趣味，但淩零和阿肥懂。淩零見張逸那興奮得不能自已的模樣，掩嘴吃吃地笑；至於阿肥，直接拋給張逸壹個大白眼。
　　在幼兒園門口過足了癮，張逸帶領壹家人殺入遊樂園。當然，遊樂園的項目苗苗能玩的很少。
　　最後，張逸把苗苗放到懷中固定好，坐上碰碰車，跟淩零和阿肥毛毛組合殺成壹團；而小丫頭咬著比她的小腦袋還大棉花糖，時而驚叫時而大笑玩得不亦樂乎。可憐了小母貓毛毛，尖叫聲就沒停過，要不是淩零把它綁得死死的，說不定剛上碰碰車那會它就逃了。
　　躲到壹個角落，把苗苗身上的電用完了的發夾和鈴鐺重新換上，張逸手壹揮，壹家子殺氣騰騰地奔向老牛畫室。
　　“終於輪到我出壹口惡氣了！”張逸暗暗咬牙，整理好苗苗的發型和衣服，帶著“風蕭蕭兮易水寒”壹去不復返的氣勢下了出租車，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表現有多麽的孩子氣。
　　“咦？”老牛畫室的小區門口，兩個女生提著塑料袋，見到張逸時都楞了壹下，然後隔了老遠壹邊招手壹邊跑過來，“張老師！”顯然她們都是老牛畫室的學生，而且是第壹批學生，否則不可能認識張逸，因為張逸基本沒怎麽來過老牛畫室，知道他老師身份的學生也就那麽壹批人。
　　張逸定睛壹看，有點眼熟，尤其是那個戴著無框眼鏡的女生。哦，想起來了，她不是梁香香的好朋友嗎？叫什麽來著？陳……陳雪！
　　“陳雪，是妳們啊。”張逸在大多人眼中是個挺溫和的人，和薛海燕牛大盛蕭小婉在壹起會變得大喇喇的，面對孫讓孫人渣則會極力使自己更人渣，而在學生面前他是個很柔和的大哥哥。所以，壹見到陳雪兩人，他臉上堆滿了笑，柔聲問道，“妳們不用上課嗎？”
　　“要啊。”陳雪相比起其他學生，跟張逸多聊了幾句，雖然聊天的內容很令人恐懼，但時間過去很久了，當初的事情也淡忘了，她便主動接過話，苦著臉說，“我們是出來買飲料的。牛老師他們很嚴格，平常都不讓我們出來，孫老師更嚴，每天都要我們交作業，不合格明天還加倍練習。”
　　哇咧，這孫老師……不可能，絕對不會是孫人渣！張逸吃了壹驚，他寧願相信石頭開花，也不相信孫人渣會是好老師。
　　但和陳雪兩人有說有笑地來到老牛畫室門口，見兩個女生幾近本能地住了嘴，張逸有點相信那個孫老師是孫人渣了。再走進去壹看，他立馬楞住了眼。
　　那人模人樣正幫學生改畫的娃娃臉，不是孫讓孫人渣還有誰？其之震撼，對張逸而言不下於火星撞地球。
　　“師兄，妳也來了？”有個二十出頭的青年走過來，看到淩零先是呆了壹會，見到東張西望的苗苗又楞了壹陣。
　　“是妳啊。”那人是張逸的師弟，名為羅楠，綽號裸男，正是牛大盛招來的兩個代課老師之壹。張逸眨了幾下眼睛，拉著羅楠走到門外，指了指專心致誌以致於沒發現他們的孫讓，壹連問了三個問題，“裸男，那真的是孫讓？我沒看錯吧？他吃錯藥了？”
　　“師兄，妳，妳可不可以別叫我裸男啊？”羅楠瞄了四處打量的淩零壹眼，尷尬地幹笑幾聲。
　　“哦，放心，我會幫妳保密的。”張逸拍了拍羅楠的肩膀，朝孫讓努了努嘴，又問，“那小子真沒吃錯藥？”
　　“幫我保密？”羅楠低聲喃喃，隨即幸災樂禍地笑道，“師兄，妳錯過了壹場好戲……”
　　原來，剛好是羅楠第壹天來的那晚，孫讓和畫室裏的某個漂亮女生在走廊陽臺說了壹番話，碰巧牛大盛和薛海燕為了迎接羅楠兩人的到來，無意中聽到了孫讓和那個女生的對話。
　　“孫老師，我喜歡妳。”羅楠抱著雙拳，學著那個女生的模樣，兩眼亂放星星，嗲著聲音說道，“如果我考上南大妳還沒有女朋友，我就倒追妳。”
　　“我靠！”張逸震驚地往後壹跳，指著羅楠的手指哆嗦個不停，“沒這麽戲劇化吧？”
　　“哎，妳還別說，真有這麽戲劇化。”羅楠攤手聳肩，頗為感慨地搖頭道，“據我們觀察，這事八成是真的。後來嘛，孫師兄就慢慢變了個樣，以前教學生還有點敷衍了事，現在學生背後都叫他孫惡魔。不過學生們倒是挺尊敬他的，人望和薛師姐有得壹比。”